; “臣明白!”裴敏再度抱拳。
陛下这才又看了卫箬衣一眼走出了偏殿。夜幕深沉,书房里面刚刚还是一片狼藉,现在已经被人收拾妥当了,若不是空气之中还隐隐的带着未曾完全擦干净的血腥之气,几乎不会有人能想到适才这里曾发生过一
场恶斗。
高和全指挥着数名小太监急匆匆的赶来。“陛下,老奴打开了库房,找到了千年的人参,解毒的雪莲,还有其他各地进贡来的珍品药材。老奴不知道裴院正需要什么,就一股脑全叫人拿来了。”高和全对陛下行礼
道。
“叫宫女都送进去!”陛下略显的疲惫的挥了挥手。
“是。”高和全唤来了宫女,将搬来的东西都送了进去。
“陛下,老奴过来的时候在院子里面看到了宸妃娘娘和四皇子殿下。”高和全犹豫了一下,问道,“陛下就让他们在院子里跪着?”
“跪着。”陛下看了高和全一眼,高和全顿时觉得遍体生寒。陛下适才看他的目光着实的慎人,他已经很久没见陛下会用这样的目光看人了。
“你随朕出来,朕要好好的看看他们两个。”陛下拉扯了一下自己的衣袍,阔步朝外走去。
“是。”高和全忙叫人取来一件披风,给陛下披在了肩上,“陛下,外面夜深露重,小心龙体。”
陛下抿唇不语的走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刚刚打斗留下的痕迹已经大部分清理干净,还有血污不曾完全清除。
院内的灯火被重新点燃,亮的如同白昼一样。
宸妃和萧晋安就被人看着跪在院子里面,宸妃已经虽然努力的保持着原本该有的仪态,但是依然掩饰不住她眼角的疲惫与苍老之色。
萧晋安被五花大绑着,如同丧家之犬,紧紧的靠着他的母亲,好像没有母亲在他的身侧,他随时都能如烂泥一样瘫软在地上一样。
听到脚步声,宸妃和萧晋安齐齐的抬起头来,四层台阶之上,陛下肃然而立,目光幽暗的看着他们。
“陛下!”宸妃的心底虽然不知滋味,但是还是如同往昔一样唤了自己的夫君一声。
陛下的面色沉静如水,并无半点波澜。他略抬了一下手,高和全会意,赶紧搬来了一张椅子,陛下就在台阶上坐下,他的面前是跪着的宸妃和萧晋安,背后是敞开的御书房大门,大门里宫女进进出出,一边的
也有太医院的太医和医女不断的赶来。
御书房相比于往常,今夜则显得异常的热闹。“父……父皇。”萧晋安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但是暗地里被他的母妃拱了好几下,他才会意,可怜兮兮的小声叫了一下。他抬起头来,从乱发的缝隙看着近在眼前却有给人
感觉高高在上的陛下,“父皇……儿臣冤枉啊!”陛下被这一句儿臣冤枉给弄笑了,“是啊,你总觉得你很冤枉!”他淡淡的开口,回了一句。“朕给过你无数的机会,给你最好的东西,却只教会了你说一句儿臣冤枉。所以在你的心目之中,朕便是那种完全不明是非,不知道辨别黑白对错的混帐玩意,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会冤枉,朕冤枉你杀人,冤枉你排除异己,冤枉你引柔然人入我大梁国境,冤枉你勾结外人侵犯我大梁国土,冤枉你引藩王势力围攻我大梁京城,冤枉你发动宫变意图逼宫,还冤枉你派遣刺客意图刺杀你的亲生父亲?你可真是冤的厉害啊
!这老天不为你飞点霜雪应应景是不是连老天都对不起你?”
“儿臣……”萧晋安一时语塞,面如死灰。
“陛下!”宸妃一听,也是浑身冷汗淋漓,“陛下,即便他有错可是他依然是陛下的儿子。”
“那么老大呢?”陛下转眸看向了宸妃,“朕的大儿子就不是朕的儿子了?他全家都没了,朕是不是要给他也要回一个公道?”
“陛下,大皇子之事与臣妾还有小四无关啊!”宸妃大骇,连忙叩首道,“臣妾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是非黑白总有展露人前的时候。”陛下冷冷的看着宸妃,“朕许你宸的封号,便也是对你寄予厚望的。你就是这么回报朕的?”
“臣妾……”宸妃也是怔了一下,竟是想不到什么去接自己夫君的话。“朕的儿媳在里面生死不明。”陛下微微的叹息了一声,说道,“你们便在这里跪着好了。若是她安好,朕给你们留个全尸,若是她出任何的岔子……”陛下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目光森然阴沉,叫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