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开心不少。
正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那个残念隐隐约约的一句话让他停住了脚步。
“别打我,这些钱不能给你们,这是我兄弟救命的钱……求你们了……别打我了……”
白文鸿默默走到了他面前,轻声问了一句:“你好,请问有什么能帮你的吗?”
男人似乎被吓了一跳,身形一阵恍惚,过了一会才慢慢抬起头,脸色发青,嘴唇发紫,头面部有多处瘀伤。
“你看得见我?”
“我一直都看得见,你说的话我也听得见。”
男人一下子激动了起来:
“拜托你!能不能带我去看看我兄弟,我自从昨天在后面的巷子里被人打昏之后就再也走不出这周围百米范围了,跟别人说话也没人理我,我兄弟还发着高烧,急需我送钱回去给他打退烧针,求你帮帮我,带我过去见他!”
白文鸿沉默了一会,才缓缓吐出一句话:“你知道你现在已经死了吗?”
男人一下子呆在了原地:“果然……怪不得……原来我真的已经死了……”
“你还有什么心愿吗?”
“我就猜到我已经死了,只是一直不敢承认罢了,那几个小子下手真狠啊!不好,我兄弟有危险!求你了,带我过去见见他,帮帮我们行吗?求你了!”男人苦苦哀求着白文鸿。
“过来,抓着我的手,你指路,咱们边走边说,到底怎么回事?”
白文鸿带着男人走出了ATM间,按照男人指点的方向前进。
“我和我兄弟都是流浪汉,我是有家不敢回,他则干脆连家都没有了。
我是因为生了重病,癌症,呼吸道有问题,不愿意拖累家人,将所有事情安排好以后,自己偷偷跑到了这个城市,混一天算一天,默默等死。
他则是父母妻儿都在一起车祸中去世,受不了打击,浑浑噩噩的成了个半疯的流浪汉。
我们俩认识了不到三个月,但是感觉比亲兄弟还亲,上次我喘不上来气的时候,本来都准备等死了,是他不顾一切地把我救了回来。
前天我们在翻垃圾桶的时候他被里面的杂物划伤了手,本来我们都没在意,因为这都是常事了,但当天晚上他就开始发病,一会喊冷一会喊热,我知道他肯定是被感染了。
乞讨了这么久我们俩所有的积蓄都攒在一个包里,平时都埋在一个隐蔽的地方,里面全是一元和几毛的零钱,昨晚我想去取钱来给我兄弟治病,没想到被三个小混混盯上了。
他们看见我包里鼓鼓囊囊的以为我藏着很多钱,实际上那些钱加起来都没有几百块。
我就一直护着包里的钱,哀求他们放我一马,我兄弟还等着钱治病。
但他们不信,就一个劲打我,让我把钱交出去,还说拿到钱以后要吃顿好的再去网吧包宿。
后来他们发狠踢在了我胸口上,我感觉一阵胸闷,眼前一黑,就再也没了知觉……
现在我变成了这个样子,倒也没什么放不下的,只希望能见我兄弟一面,看看他是不是还活着,可千万别因为我没送到钱病死了……”
男人絮絮叨叨地说着,白文鸿听得握紧了拳头。
“还有多远?”
“快到了,就在前面那个桥洞下面,我们用废木料和纸壳搭了一个窝棚,方便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