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了出来,抱回了家。之后的日子一人一狗朝夕相伴,除到集市那天以外几乎每天都在朝夕相处。狗狗不但跟李东玩耍,而且还陪着李东聊天、唱歌,李东有什么事都会跟狗狗分享,比如说爸爸这个话题。李东会问狗狗有爸爸吗?狗狗也会似懂非懂的看着李东点点头后在将脑袋晃了又晃。李东不知道狗的意思,但他知道他有爸爸,在自己家,用奖状制作的相框里有好多爸爸的照片,只是从记事起就不曾见过爸爸,或许他见过,但他以不在记得那个男人的样子。
李东会跟狗狗做“盘脚盘”(盘脚盘,东北有些地方也叫盘脚莲,是一种用手点脚的有戏。)的小游戏,将自己的小脚丫和捡捡的大爪子放到一起,用自己的食指在自己脚上和捡捡的爪子上来回点,一边点一边还念诵着儿歌:“盘、盘、盘脚盘,大簸箕、小簸箕、挪挪小脚你让我过去。”当手指最后落到爪子上或者脚上,就得将其撤回去。开始的时候捡捡并不懂游戏规则,可后来捡捡懂得游戏戏规则后,当李东的手指在落到捡捡爪子的时候,它就会将自己的大爪子“飕”的一下撤回去,引得还是小屁孩的李东狂笑不以。
李东会对着狗狗唱歌,用妈妈教自己的儿歌给狗狗编歌,虽然歌词很简单,但这也是他一个孩子跟狗狗做的最乐此不疲的事情,比如那首“丢丢丢手绢,把我的手绢丢到狗狗的后面,千万不要告诉它,不要不要告诉它,不要不要告诉它”。
住在这坟地中间的小李东没有邻居,也自然没有同龄小朋友的陪伴,见到姜家小女孩时之所以那么兴奋,只是因为他第一次见到和自己同龄的小孩。或许长这么大,只有狗狗是自己最聊的来的唯一朋友,李东怕失去它,像失去大公鸡一样的永远失去。
李东不知道应该如何唤醒狗狗这个自己唯一的朋友,面对一动也不动的狗狗只能哭喊着,“捡捡,你陪我玩一会好不好,咱们盘脚盘。
盘、盘、盘脚盘,大簸箕、小簸箕、挪挪小脚你让我过去。”可狗狗还是躺在那无声无息,一动也不动。
“捡捡,我给你唱歌好不好。
丢丢丢手绢,把我的呃手绢丢到狗狗的后面,千万不要告诉它,不要不要告诉它,不要不要告诉它。
丢丢丢手绢,将手里的手绢丢到捡捡的后面,咱们不要告诉它,不要不要告诉它,不要不要告诉它。”
抽噎的小李东一遍又一遍的唱着,毫不理会还在屋子里的二爷爷,哪怕是妈妈买回了药和麦乳精,他也毫无察觉的唱着。
“丢丢丢手绢……”直到一个女人的声音的响起李东才察觉到母亲的回来。
二爷看着这一对母子,感觉过于的情深义重,对一条狗都能如此,更何况人了,他觉得自己晚年有指望了。
紧贴着狗狗的李东抽泣的声音似乎小了许多,而那只狗狗竟然动了一下,凤萍看见了狗狗那细微的动作,还以为是自己和孩子的呼唤起了效果,于是更为大声。
可二爷看着自己的孙子唱着唱着似乎困了,二爷感觉很奇怪。在看到那狗狗的样子似乎在哪里见过,二爷抱着肩膀想了想,忽然摸到了自己腋下的书。二爷眼睛张大,疯狂的翻看着姜开立手抄的书册,在一个鬼画符的页面看到了跟眼前狗狗类似的动物,因为不识字,画的又不是那么的像,所以二爷不敢确定,只好把书册在凤萍眼前晃一下,并用手指了指书册上的那幅画。
凤萍开始的时候还皱了一下眉头,觉得自己正唱到关键的时候,怪叔公给自己添乱,后来把眼睛放在那副画上后,仔细看看书册的内容,尽管不是很懂,但也一下子冲到了儿子那里,把儿子和狗狗分开。
凤萍的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二爷一跳,不明所以的问:“凤萍啊,怎么了?”
“二叔,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就是感觉这个养尸兽的名字不吉利。”凤萍文化并不高,并看不明白书中的全部意思,但在这书册中画着动物除了大了一点,其他特点跟自家的狗狗一般不二,而且在图的侧边还用小篆标有“养尸兽”这三字。
将自己孩子和狗狗分离后,看了一眼孩子,又看了一眼狗狗。自己的孩子像是犯困了一样的无精打采,似乎失去力气一般软塌塌的。而原本一动不动,出气多进气少的狗狗却渐渐呼吸平稳下来,凤萍害怕了,怕像自己想象中的用自己儿子的命换狗狗的命,尽管她带狗狗如亲人一样,也不可能为了狗狗而失去孩子,于是又一次仔细的看着这本书。
什么叫好书,好书就是不同的人能看出不同的意思,比如河图洛书、比如太极阴阳图、比如某些经典,越古老的文化就越会感受到简易与不易的天然合一,就像穷人与富人对待幸福的定义一样,虽结果都是幸福,但质量是有一定的差异的。
凤萍手里头拿着的就是一本好书,这本书放在二爷这个不识字没有文化的人的手里和放在只有初中文化凤萍的手里结果是截然不同的,其实这本书在二爷那,二爷已经看了一遍又一遍,由于不识字他只会看图,他把自己认为有用的图案,用画的方式记录下来,比如说符箓和令旗上的图腾,他就认为很有用。而对于凤萍来说,别的她都不在乎,她只在乎书中对那养尸兽的记录,由于这本书完全都是靠姜开立手抄的,难免跟原本有些出入,再加上凤萍文化也不高,对小篆字体又十分陌生,所以只能把认识的字串联起来,用自己的思维方式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