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姜必德的话台下的人轰的一下炸锅了。
咱们先说李东家这头,李东的二爷爷、奶奶、外公、妈妈凤萍、以及爸爸文治都站了起来。
李东爷爷的那几个把兄弟也漏出了不可思议的怒容。
不单单李家人这头,连姜家人那头也都在议论纷纷。
眼看着原本好好的一个仪式,在姜必德的一句话下就要成为一出闹剧。
“姜必德,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你莫非是说我们李东日后只能姓姜这一个姓。”二爷怒火中烧,不顾一切的喊叫出声。
姜必德却冷笑一声刚要说“正是此意”,但这句话差点让他一辈子也说不出来。
只见姜必德嘴巴张开,想说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而且从张开的嘴角还不断的淌着口水。此时的姜必德慌了,因为他心里非常的清楚,这是癫痫突发的症状,他想用手抽自己的嘴巴以控制病情,可还没来及抬手就躺在了台上,缩成一团抽搐起来。
三叔祖看见姜必德倒下,急忙走上台去,只看三叔祖用右手食指和中指在蜷缩抽搐的姜必德腋下三寸的位置一撮,姜必德利马就停止了抽搐,随即也陷了昏迷的状态。
“大家静一静,这是必德的老毛病,在他五岁的时候得过一次,只是当时我大哥还在,用我家族的秘法控制住了,现在不知什么原因旧病复发,不过请大家放心,必德并无生命危险,醒了之后我会加以救治,现在仪式照旧进行。
大家都知道,唐僧虽叫唐僧,他不姓唐。虽叫江流儿但也不姓江,他姓陈。
昨天必德跟我商议的时候,可能误解了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我的徒弟就应该与众不同,他应该有俩姓,即可姓李,又可姓姜。以后还可以范我们姜家的字,像必德这一辈范的就是一个允字,所以李东也跟着范允,而李东名字里有个东字,东在五行中属木,而木经过水的灌溉会造就勃勃生机,于是老朽就给我徒儿赐个名,以后假如在姜家排字,就叫他姜允杰。”
二爷的脾气是那种来的快去的也快的主,只要不让李东改姓怎么都行,尤其听到这姜家三叔祖居然还给自己宝贝孙子赐名了,更为高兴的大叫喊到:“东东快感谢师父赐名。”
姜光北老爷子看出刚才的闹剧像是把李东吓坏了,于是宣布到:“今天发生了件小事故,所以仪式从简,东东给师父敬杯茶,在磕三个头就算拜师了。
仪式过后姜家还安排了酒宴,还在县里请来了京戏班子,晚上还请了咱们村上的放映员给咱们放电影,终究一句话,请大家吃好、喝好、看好。”
等姜光北三叔祖说完,不知道是谁竟帅先鼓起了掌,这有第一个鼓掌的就有跟着鼓的,随后掌声雷动,李东的拜师仪式就这样在李东磕头敬茶后草草收场。
有些人看姜必德病倒,不好意思久留,可在姜光北老爷子的真情挽留下也就没走。其实他们压根也没想走,在那个年月,搭台看戏是极为罕见的事,更何况还有难得吃上的美味佳肴,傻子才走呢。
大人看戏看的是情结,而小孩子看戏纯粹是凑热闹,那“咿咿呀呀”的曲调在小孩子看来跟“靡靡之音”也相差无几。
小孩子只是对他们的穿着打扮感兴趣,女孩子爱看京戏里面青衣的打扮,还有甩袖的动作。而男孩子却爱看京剧老生的长胡子,还有武生的舞刀弄剑。但无论是男孩和女孩,对京剧里面丑角的滑稽动作都是比较喜欢的……
孩子吃饭往往都是比较快的,比起吃来,他们更愿意在一起扎堆玩儿,李东俨然成了孩子王,他正在给孩子们分用大铁锅焖饭才能有的大米锅巴。
当然什么事都得有偏有向,小霞和大英子的就要比给别的小朋友的多的多,他还偷偷的留了一大块,这是他给娇娇留的……
娇娇一个人在房子后面的红砖围墙上用小石子画着画,她不是不想跟大伙玩,只是她妈妈不让而已。其实娇娇妈妈白妍不是不想娇娇跟小朋友玩,只是不想娇娇跟李东玩而已。
“娇娇,你在画什么呢。”
一个干干净净的小脑袋从墙头露了出来。
开始的时候还吓了娇娇一跳,可看清是李东利马欢愉起来,“东东怎么是你?”
回头左右看看确定没人后,“下来吧,我妈妈不在的。”
我们前文书讲到过,李东从小就懂得察言观色之道,娇娇的妈妈不喜欢他,他怎么能看不出来,只是真的很喜欢跟娇娇这个小丫头玩,虽然娇娇有些任性,但有一种说不出的招李东这个小屁孩的喜欢,于是才四下寻找,最终找到了这里,为了躲避娇娇的妈妈,他还藏在了墙的另一面,等娇娇确定她妈妈不在后,李东才敢从墙的另一面翻过来。
娇娇跟翻过墙来的李东解释着她画的画,手指指着扎着小辫子的画说:“这个是我。”
又指着另一个不带辫子画说:“这个是你。”
李东用力的点了点头,又从自己中山装的口袋里拿出了给娇娇留的大米锅巴。怕弄脏了,还特意找人要来记礼金用的红纸,将大米锅巴包的严严实实。
娇娇幸福的打开了红纸,看到是锅巴刚要往嘴里送,却被妈妈一把抢了过去扔到地上。
“脏不脏,就往嘴里送。以后看好了,别人用脏手抓过的东西,千万不能吃。
听到了没?”
白妍一边拉着娇娇的手往远处走,一边扥着娇娇责问着。
眼睁睁看着娇娇被母亲拉走的小李东,心中有一种莫名的伤感,他虽然没哭,但委屈的泪花始终在眼窝里盘旋。
一个头上系着红绫子的女孩将地上的锅巴捡起,用嘴巴吹了吹上面的泥土,又用手指甲抠去没有吹落的,把锅巴塞到李东兜里,拉着李东的手向与娇娇相反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