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妈我错了

    一晃深秋匆匆而过，除夕伴随着冬天的皑皑白雪纷纷扬扬。

    今年的除夕，文治又没有回来，每年过年文治都会带着徒弟去厂矿打零工，说白了就是帮人搬搬货，打个更。

    今年李东家并不是只有娘俩过的年，而是跟左邻右舍以及二爷和三叔祖一起过的年。

    除夕夜尽管没有爸爸的陪伴，李东还是挺高兴的，因为他多了两个一起的玩伴，而那个叫李小的小男孩也再一次被他们排除在外。

    李东不是很喜欢自己的那个小表亲，因为有一次几个小孩在李东家玩的时候，自己家柜盖上的钱没了，那可是妈妈留给李东捡（买）豆腐的钱。大英子和小霞是李东最信任的人，而那个小表弟确成为了李东唯一的怀疑对象，小孩子都是直来直去的，只要心中有了怀疑就想找人理论，可却被母亲凤萍拦住，问李东“你看见了吗？你既然没看见凭什么说是人家拿的。办事情一定要讲究证据才行，尤其还是亲戚里道的。”

    李东觉得妈妈说的很有道理，但还是从心里头感到排斥。

    什么叫什么样的人找什么样的人，小孩子就是这样，李小知道自己做了坏事，也会很自觉的远离李东他们，所以在一起玩的只有三个孩子和一个乳白色毛茸茸的小身影……

    罐头瓶灯笼是三个孩子的最爱，在透明的玻璃罐头瓶里放上一个蜡烛头，再用铁丝拴住瓶口，在将铁丝绑在木棒上高高吊起，这就是三个孩子除夕之夜最喜爱的玩具。三个孩子排成一排，一人手中拿着一个玻璃灯笼，而小魂兽则紧紧跟在后面。

    “怎么了小霞，怎么老是回头。”

    细心的李东发现自己的发小老是掉队问到。

    而那个叫小霞的小女孩却怯生生的回答说：“我感觉总有一个小女孩跟着我们，可一回头却又不见了。”

    听了小霞的话李东“哈哈”大笑，“哪来的小女孩，你后面只有捡捡。”

    小霞也怀疑真的是自己感觉错了，但还是害怕的紧跟在大英子的身后。

    可只有魂兽捡捡漏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小霞的背影，慢慢腾腾的走在三个孩子的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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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春阳气转，雨水沿河边。正如节气歌中唱的那样，春天的脚步伴随着微微西南风静悄悄的来到了东北，也吹到了禾肖小镇。

    凤萍这几天跟李东有聊不尽的话，说不尽的叮嘱。可那个七岁大的孩子却始终不明所以的跟魂兽捡捡嬉笑打闹。

    这几天凤萍给李东买了好多的新衣服，衣服的大小都是比李东现在的尺码大上一号甚至大上几号，而且哪个季节的都有，并且还把衣服都按时间和季节的顺序整理好。不但这样，而且还给自己儿子准备好了军绿色帆布的新书包，以及当时那个年代算是新款的文具。凤萍一边整理着孩子的东西，一边留着眼泪。

    “妈妈，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想爸爸了。

    上次我哭的时候，你不是说爸爸给咱们挣钱去了吗？那你还哭什么？

    好了，别哭了，乖乖的。”

    李东看见自己妈妈流泪的样子，小大人儿似的安慰着，说着还跑过去摸妈妈的头。

    “噔噔噔噔……”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两个小身影不敲门就闯进了屋。

    “大婶子，真的要到市里去做买卖，把东东自己扔给姜家太爷爷？”大英子拉着小霞的手气喘吁吁的跑进屋问凤萍这句话。

    凤萍听见大英子的话竟不知如何的回答，她想说不是真的，可她真的不想骗自己的儿子。

    “大英子，你净瞎说，我妈妈才不出去做买卖呢。再瞎说八道我就再也不跟你玩了！”

    李东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明知道大英子说的可能是真的，可倔强的就是不愿意承认。

    可大英子怕李东真的不跟自己玩，为了证明自己说的都是真的竟然把自己的父母都出卖了。

    “我是听爸爸妈妈聊天时说的，说你明天早上就走了，说我和小霞真幸福，还说你们家东东可怜。”

    东东听了大英子的话，“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妈妈，你别去做买卖，我不让你出去做买卖。

    妈妈你别离开我。”

    看着恳求自己的李东，凤萍抚摸着他的头安慰着说：“谁说妈妈要离开你了，妈妈也不是不回来了。妈妈还要给我家东东赚好多的钱，买好多好多好吃的、好穿的、好玩的。”

    “妈妈，我什么也不要、什么也不要，求你了你别走，别离开我。”李东继续央求。

    而凤萍她不想跟自己儿子说谎，哪怕是善意的谎言，她也难以启齿。

    想了半天说辞的凤萍，最后还是咬牙哽咽着说：“妈妈会回来看你的，等妈妈在市里安顿好了和爸爸一起回来看你，还会给你买电视机。”

    “我不要，我什么也不要。

    这些、这些、还有这些我都不要。”李东把妈妈给自己准备的东西全部扔到了地上，扔的乱七八糟。

    可凤萍并没有阻止，而是在地上一件又一件的将衣服拾起。

    看见妈妈并没有阻拦自己的无理，又没有给自己想要的承诺，李东更加的肆无忌惮，居然跑到柜盖哪里取来了剪子，在妈妈给自己准备的新衣服上剪了起来，他以为这样做就会把照顾自己六年的妈妈留住，可他错了，他这样做非但不能留住妈妈，而且还换来凤萍的毒打。

    这是凤萍第一次打孩子，而且十分用力，她不仅仅是心疼被李东用剪子剪坏的衣服，更多的是对自己儿子的不舍，而她把自己对李东的不舍和所有的爱都转变成了怒火，拉过自己儿子，对着李东的屁股发了疯的拍打，尽管打的手麻，乃至没有知觉她也浑不在意。

    被妈妈打的李东不住的哀求，“妈妈我错了，妈妈我不敢了。”

    “婶子，别打了。

    婶子，别打东东了。”

    一边的大英子拉着凤萍的手阻止着。

    站在一旁的小霞只知道哭泣，因为她从来就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她真的被凤萍的举动吓坏了。

    “妈妈，你走吧，你和爸爸都走吧，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错哪里了的李东现在只知道重复着一句话，妈妈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