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恰巧进来,见状不禁大惊失色,“司尊!”
他奔上前抱住陆绥卿的胳膊,意图止血,却被陆绥卿大手一挥推开:“去,找只空琉璃瓶来。”
……
这厢姜念晚仍满心欢喜地在院门前等着,却只见裘十三快步朝这边跑来。她心下一凛,直觉陆绥卿出了事。
果然,裘十三气喘吁吁地跑到她身前,便急不可待的道:“姜娘子!快去看看司尊吧!”
“他在哪儿?”姜念晚急急下了台阶。
“跟我来!”
裘十三跑在前面带路,姜念晚便紧紧跟随着他,待跑到那处偏殿看到斜斜躺在罗汉榻上的陆绥卿时,不由怔住了。
他面色惨白,唇间没有半点血色,这是几次病情发作都不曾有过的惨状。她急急去搭他的脉,脉息微弱,但所幸不是喘疾又发作了,那么便只能是蛊虫。
当着裘十三的面,姜念晚未有半刻的迟疑就将陆绥卿揽入了自己的怀中!她坐在罗汉榻的一端,让他舒舒服服地躺在自己的膝上,双手紧紧将他圈住。
“陆绥卿,陆绥卿!你醒醒!”她不住地唤他,同时也在四下找寻着什么,终于,她在椅下的某处看到了那只装有她的血的琉璃瓶。
为什么会这样?她万分的不解,明明她都没事了,陆绥卿的血可以安抚她体内的蛊虫,可为何她的血却没有用处,不能安抚住陆绥卿体内的蛊虫?!
陆绥卿的脸上渐渐有了血色,睁开眼时眼前正是一片温香软玉。姜念晚见他醒了,便起身下了榻,扶着他:“你再躺会儿。”
陆绥卿却硬撑着坐起,“不用了,已经过去了。”说完这话,他目光忽而瞥向旁边同样焦急的裘十三。
裘十三本以为是有什么示意,但没等来任何吩咐,想了想,多半是嫌自己碍眼。便匆匆行了个告退礼,无声退了出去。
姜念晚见十三离开,正想叫住他,就听陆绥卿关切地问:“你呢,方才可也发作了?”
姜念晚回过头来,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
“怎会如此?”陆绥卿诧异道。
“我也不清楚,兴许是雌虫雄虫性情有异……”
“那你体内的那只一定是雄虫,好骗一些。我体内的这只八成是雌虫,不好糊弄。”
姜念晚疑心他在打趣,但抬眼见他虚弱的样子,又不忍心同他计较,只淡淡叹了口气。
陆绥卿顺着她的意道:“你不必犯愁,这法子既然对你有效,你大可不必管我,一走了之。宫里有御医,未必会没法子。”
姜念晚不禁簇眉:“你我毕竟同生共死过,我岂能明知你有危险还只顾自己逍遥?”
陆绥卿提了提长眉:“你这么在意我的死活?”
“我毕竟是医者!”姜念晚认真道。
“好好好。”陆绥卿唇边漾开一抹笑意,心道你杀人时也没见犹豫。能被她在意,他心下已是餍足不已,随口劝慰道:“没事,我们再想想别的法子,总会有办法对付它们。”
姜念晚点头认可,见他欲起身,便搭了把手去搀扶,却也因此发现他掌中有几道新添的伤口。认真瞧了瞧,尽是些细碎的割伤。
“怎么伤的?”
陆绥卿自然地将手收回,神色从容:“刑房里的那些刑具你也曾见识过,有时不小心,便会伤到自己。不过都是皮外伤,不足挂齿。”
说着他便往外走去,姜念晚忙跟上,只是走出几步忽又想起什么,迅速折回捡了罗汉榻下的琉璃瓶,才又重新跟上陆绥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