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晚养父带她来上京时,的确买了一处二进的小院子,位置虽略偏僻,但在寸土寸金的上京城,这也是一笔不小的钱银。
青枝觉得有理,忙点头应下,姜念晚便将存放房契的地方悄悄告诉她,又同她约定到了庭州如何联系。青枝一一记下。
在前面等了半晌的解差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走过来催促,青枝不敢再耽搁,便将随身背着的小包袱塞进囚车里:“这里面是小娘子的两件旧夹袄,早晚天冷时娘子记得穿!”
姜念晚的手被青枝带着往那衣裳上一摸,便有了数。这都是她过去惯用的法子,在冬衣的夹层里藏首饰,最不容易被发现。
想来这些便是当初她设计赶走青枝时,让她拿去典当的那些。的确她这一路也不时需要东西来打点,有了这些,她后面的路也能顺利些。
姜念晚欣然笑纳:“我知道了,快回去吧。”
主仆二人挥手告别。
再说陆绥卿,与裘十三一路快马,这会儿二人已回到了皇城司。只不知为何,这处他待了十数年比家还亲的地方,今日进门时竟觉得无比陌生。
许卫来报:“司尊,圣上正在御书房,刚刚正好着人来传话,让您一回来就过去。”
陆绥卿点了点头,语气极是敷衍:“知道了。”
话虽如此说着,可人却继续往他的小院去,压根儿没有即刻面圣的觉悟。许卫跟上去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裘十三一把给扯住。
裘十三用只他一人能听到的声量,悄声劝道:“我劝副都知今日少话为妙。”
“那圣上那边……”许卫急得满脑门子官司!若圣上日后怪罪下来,不会治陆绥卿这个心腹的罪,却会治他这个传话人的罪!
裘十三抬手“嘘”了下,点拨道:“司尊方才走得济德门,都是咱们自己人,你去说一声将回宫的时辰晚记一会儿,也不是什么大事。”
许卫醍醐灌顶,抬脚便要去处理此事。可才迈出一步,突然想起什么来,回头问:“司尊这是怎么了?”
“哎~”裘十三长长叹了一口气,没明说,只是将目光瞄向西北方向的司狱大门。
许卫顿时明了,不可置信道:“难道咱们司尊当真对那小娘子……”
“嘘~不可说,不可说。”裘十三煞有介事地摇摇头,走远了。
陆绥卿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上值的时间,却这么一路走回了自己的寝间。他站在屋子当中睃巡一圈儿,眼前闪过姜念晚在这屋子里的一幕幕,哪怕只是来给他送一碗药,立马就离开。
他突然想起她曾穿过两回的那件木槿紫花蝶纹的锦衫,走到衣柜旁小心翼翼地翻出,拿在手里仔细端量。
裘十三就这么等在门外,等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总算看见陆绥卿从屋里出来了。先是快步迎上去,可很快就察觉出一种怪异的氛围,顿足一看,天呐!
“司尊怎么……穿了这件?”他满眼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