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了。”
魏念晚自是知道他在撒谎,不过她也不愿拆穿,观其神色,她便已猜了个大概。
“是不久之前吧?与夜盲之症差不多时候?”她试探着问。
萧誉垂下眼眸,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如此她便明白了,看来又是与他母妃的死有关。她不由地感慨这璟王还真是个大孝子,为母妃哭瞎了眼,还患上了惊血症。
但她清楚这惊血症其实只是心疾,便将自己帷帽上的素带取下,在萧誉面前晃了晃:“殿下,戴上这个吧。”
萧誉皱了皱眉,看看那丝带,又看看魏念晚,最终在她鼓励的目光下闭上了眼。
平日里矜贵让人不敢平视的小皇子,此时就这么乖觉地闭着眼,坐在魏念晚的面前,像个任由她摆布拿捏的瓷偶。
她捏着丝带的手轻轻绕去他的脑后,松松系了个扣,便起身去取针。
这是萧誉方才让太医送过来的,魏念晚拿在手里找了找感觉,便将火鍉针烧红,找到穴位深深刺下去。
火鍉针的作用主要是点穴,故而通常并不会出血。之后她又分别以镵针、铍针为他少量放血,这套针法便算施完了。
在解下丝带前,魏念晚拿棉布极小心地帮萧誉擦净头上的血迹,而后才松开带子,笑着对他说了句:“好了,殿下现在可以睁眼了。”
萧誉缓缓睁开双眼,只觉神奇,先前才因伤心流泪而肿痛的眼睛,此时竟只觉清凉通透,视物是再清晰不过。
他掩不住心中之喜,激动道:“晚姐姐,你的医术果真出神入化!”
魏念晚却不敢现在就揽功,只道:“殿下主要是夜难视物,故而究竟效果如何,还得等晚上再看。”
用过晚饭后,魏念晚便随萧誉一直在书房中等着。
到了近暮时分,天边仅剩的几缕光线也逐渐渐渐暗淡下去,萧誉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心中暗生惊喜:“晚姐姐,我还能看得见外面的景物!”
魏念晚也很高兴,但仔细看了看窗外的景色,照比那晚在龙泉驿萧誉去烧纸时,还要亮堂许多。
便道:“殿下,还得再晚些。”
“再晚些?”萧誉看一眼屋角的更漏,已是戌初时分了。若再等下去便要近二更天,他一个大男人倒是无所谓,可魏念晚一个女子在他房里待至二更,哪怕有着师徒的名义,恐也要给她添麻烦。
想了想,萧誉便起身:“晚姐姐随我来。”
魏念晚带着几分不解随他去了座屏后面的里间,看到那张四方的罗汉榻,方意识到这里是萧誉平时午歇的地方。
两个年岁相仿的人站在一处,身量却是差得极大,魏念晚挺直了身板儿也只达萧誉的肩头。就见萧誉略抬了抬手,便轻易够到她头顶的雪束银钩,一重重帐幔落下,顷刻便将两人包裹在最里面。
这狭小空间里的光线顿时又暗了许多。
魏念晚明白萧誉的用心,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殿下可还能看得见?”
萧誉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她正有些担心之际,他蓦地抬手抓住了她那根乱晃的手指,轻轻“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