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又不解地看着她:“姜念晚……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时那边的车队也停下了,发现魏念晚跳车的吴国护卫急急便来抓人,然而才往马队这边一靠,便见一道人影由马背上突然跃下,一把长剑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提剑的人,正是陆绥卿走到哪儿跟到哪儿的裘十三。
前车上的内官先探出头来观望,看出事情不对后也立即下了车过来解释,“误会,误会!”
他全然没看明白当下是怎么回事,只当是魏念晚的突然跳车,让这些皇城司的人误以为要对他们不利。于是赶紧解释:“这名女子只是我们四殿下买来的女奴,因着今日闯了祸,被四殿下教训了几句,便生了逃跑之心。方才她跳车只是为了赌气逃走,并没有其它意思……”
他这是生怕陆绥卿误解她是吴国的刺客,想对陆绥卿不利。
陆绥卿小心取掉姜念晚口中的布,然后为她松了身后的绳索,他的手始终将她圈着,不曾放开过。而姜念晚既无心,也无力挣脱,她早已奄奄一息,就这么踏实地躺在陆绥卿的怀里。
对于那吴国内官的说辞,她已无力气反驳。
陆绥卿的目光,一寸寸爬过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他这辈子对无数人行过刑,亲手制造过数不尽的伤口,可却从来没有哪一回,像眼前的这些伤口一样令他心惊、令他畏惧、令他颤抖。
他抬手起去触碰,又深知指端的温度只会令她雪上加霜,是以最后还是将手放下,就这么悲伤地看着她。
她轻阖着双眼,只像是沉沉睡去,血迹泥污下的那张小脸依旧那么美好,只是比他送她离开那日瘦削了许多。
他一直以为送她离开上京,是对她最好的安排,却不想短短两月余,她竟被摧残成了这副模样。
不觉间一滴泪砸在姜念晚的脸颊上,令昏迷中的她本能颤抖了一下,陆绥卿赶紧去揩拭自己的眼角,生怕再滴落泪给她的伤口撒盐。
吴国内官站在原地看了半晌,可陆绥卿背对着他,宽广的肩背遮住了他的视线,他并未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只知璟王女傅被陆绥卿拿下了,不知他会如何处置她。
陆绥卿缓缓回头,看向吴国的这名内官,微哑的嗓音问道:“你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他压抑着情绪,吴国内官并未听出他在生气,便毫不避忌地如实回道:“哦,她今日想要逃跑,我们翻遍了村子才抓到她,为了往后不再犯,便将她绑在马车后,拖行十数里,以儆效尤。”
陆绥卿用力咬着齿关,表面仍保持冷静:“那是谁抓的她,谁绑的她,谁拖的她?”
这回内官便听出一点不对味儿来了,若说好奇,这询问得也太过详细了些。嘴巴抖了抖,有种不太妙的预感:“陆司使,难不成您认得这女子?”
可四皇子不是说这个魏念晚是冒牌的璟王女傅么?既是假女傅,那陆绥卿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与她有交情?
陆绥卿脱了自己的斗篷裹住姜念晚,温柔地将她抱到自己的马背上,转过身来看向那名吴国内官时,眼中的温柔一扫而尽,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怒意和戾色!
他向前走着,沉声问:“本尊再问你一次,是谁抓的她,是谁绑的她,是谁拖的她?”
内官被他这种气势所迫,吓得直往后退,嘴巴也不利索了,“是、是是……”他总不能说这一切,都是四皇子的命令。
陆绥卿步步逼近,就在内官转身想逃之际,他突然一个飞身扑上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在车内久等内官不回的单君让,委实没了耐心,他不顾自己的身份,再次下车准备亲自解决此事。然而甫一探出头,就看到自己的心腹内官正被陆绥卿掐着脖颈。
“陆司使!你快将他放——”
“咔嚓”一声响,吴国内官的脖颈歪向一旁,与身体形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