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虽听着有些宽慰,但严公公仍是有些忿忿,不过萧誉听到解释后面色倒是好了许多。他没再多问什么,只是看着魏念晚,妥协道:“既然晚姐姐已做了决定,那就照着自己的想法去做吧。”
末了,又跟了一句:“我相信你。”
这沉甸甸的信任,让魏念晚有些愧疚,不过她方才说的那些话倒是真心。单君让这种人,她很乐意让他吃些苦头。
陆绥卿的折子天亮便送往上京,照推算七日后能抵达上京,待圣上裁夺后,再七日将旨意下达至同州,笼共有半月左右的时间。
这时间听似很长,但对于治病一事来说,又显得有些不够用。是以翌日魏念晚便开始帮单君让驱毒。
晌午时分,魏念晚带着映秋往四皇子的院子里去。映秋手里端着一个托盏,上头放着一只药碗,里头盛满黑褐色的汤药。
两人一路走来,路过地下人们皆是离得还老远就开始捂鼻子,有离得近的甚至直接扶墙作呕……
魏念晚预先给自己和映秋备下了遮鼻的帕子,加之口中含了香叶,倒对这味道不那么敏感了。映秋看着大家的反应,悄声问魏念晚:“小娘子,您说这药……那个四皇子真的能入口下咽么?”
“当然能。”魏念晚胸有成算,“这点酸臭味儿算什么,只要能治好那人的“病”,让他吃泔水他都会甘之如饴。”
只是这么一听,映秋便有些想要干呕,不过还是忍住了。
到了门外,一名内官先进屋禀报,稍后才唤魏念晚进去。因怕单君让看生面孔不顺眼惹出麻烦,魏念晚只让映秋放下药,便让她先行离开。
单君让也示意内官出去,只剩下两个人的屋子里他没有继续伪装自己的必要,摘了帷帽,先看了看魏念晚,又看了看桌上那碗药。
先前戴着帷帽尚有些不清晰,这会儿摘了那酸臭味儿便直钻鼻腔,呛得他一滴未喝便开始头疼。
“这东西,是给我喝的?”他不满地看着魏念晚。
魏念晚脸色如常,淡定道:“是,四皇子趁热赶紧喝了吧。”
“一、定要喝?”
“不一定。”魏念晚唇边淡出一抹温柔的笑意,仿若天边明媚的彩霞:“若四皇子不想治病,便不用喝。”
前一刻才抱起一丝期冀的单君让,下一刻就又被打入冰窖之中。说来说去,还是非喝不可。
他走到桌前,先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然后如临大敌地看着面前那碗药。
虽说在吴国他过得并不如意,但敌人总是隐在暗处,他并未真正被苛待过,一直还是过的养尊处优的日子。
像这么难喝的药,他这辈子还不曾碰过。
不过再难喝,他也不至于真被一碗药给吓住。他拿起碗来,屏气凝息,一饮而尽。
还不待嘴里的味道散开,他便将一颗预先备下的甜梅果脯塞进嘴里,压下那些难闻的味道。
之后如同完成一件壮举般,“药本殿下已喝了,然后呢?”
“恩。”魏念晚不急不慌的从随身的香囊里取出两种药草,递给单君让:“嚼了。”
单君让狐疑地低头闻了闻,浓烈的苦味儿便直冲天灵盖儿!
“这是什么?!”
“黄连跟苦参。”
“为何不与先前那些药一同煎了?”单君让委实不理解。
魏念晚便解释给他听:“我们大梁的药材有数千种,不同病症有不同服法,煎熬、研粉、搓丸、生嚼,各有其法,且见效不同。这两味药,如今就是需要殿下嚼服,且不能囫囵吞咽,定要嚼足一炷香,才可将渣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