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命儿被捏在别人手里的魏念晚,一刻也不敢松懈。她既不想再激怒这个疯子,也不想坐以待毙,是以一边说着废话暂时将人稳住,一边目光四处找寻,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以利用。
饶是陆绥卿早已见过她夹缝求生的模样,可此时心下仍然被她震撼着。明明只是个柔弱的小娘子,被一个疯子这样挟持着非但没有吓哭,还能冷静地与之周旋。
当魏念晚的眼神扫过支摘窗时,一下便注意到了躲在窗下的陆绥卿。瞳仁颤了颤,竟随之浮现出两抹水色。
他来救自己了。
魏念晚知道陆绥卿是故意让自己发现他的,因为他怕伤了自己所以不敢贸然闯入,他需要自己给他制造一个时机。
是以魏念晚强使自己保持镇定,继续与单君让周璇:“四皇子,你只顾怨恨我没有用心治好你,可我早说过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化解也非一日之功。短短半个月,我虽无法将你彻底恢复到男子的样貌,但你若照一照镜子,就会发现你的容貌其实已起了很大的变化!”
“你胡说!”单君让的目光移到自己握着匕首的那只手上,指节纤细,肌肤细腻雪白,分明还是女子的模样。
“都死到临头了你还敢继续骗我?”他气极反笑,握着匕首的力道也加重了一分。又有两道鲜血顺着魏念晚的雪颈流下,融入朱瑾色的领襟。
窗下眼睁睁看着这一幕的陆绥卿拳头紧握,青筋暴起,他甚至开始后悔同州城外第一次见到单君让时,没有直接了结了这个疯子!
有疼,也有怕。魏念晚蹙着眉合了合眼,复又睁开,似是又续了几分底气,沉着地把话说下去:“我没有骗你,不信你可以照一照镜子,你的颌下已长出青青的胡茬了。”
魏念晚清楚感觉到架在自己脖颈上的刀刃抖了抖,显然他动摇了,不一味觉得她是在说谎诓骗他了。
“镜子……”单君让急切地四处看了看,不禁有些失望地道:“这间屋子里压根儿没有镜子。”
他自身体发生变化的那一年起,所居住的屋子里便不许人再摆放铜镜了。
“或、或者你可以用打磨锃亮的铜器铁器代替?”魏念晚颤着声给他建议。
可单君让根本想不到身边有这样的东西,着恼着:“也没有!”
魏念晚目光往下落,落在自己颈间那把匕首的边缘上:“其实刀……也可以。”
这话让单君让一瞬的紧张,他握着匕首的手更加收紧,警惕道:“你别又想什么鬼点子!”
“没有,我哪敢呢……就算能逃出这间屋子,外头院子里也都是你们吴国的护卫,我插翅难逃的。再说就算逃出去又有什么用,只要四皇子将我的身世揭发出来,便是璟王殿下和赵刺史也不会包庇我,他们又怎会为了我一个小小女傅,犯欺君窝藏之罪呢?”
她说的倒也是实情,单君让的心渐渐松懈下来,而后果然将匕首抬了抬,企图照清自己的脸。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刀刃移开魏念晚脖颈一厘的那个瞬间,一道身影由窗跃入,交睫间已将利刃推入单君让的脖颈!
鲜血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