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营救失败了。
看着这种飞蛾扑火式的营救,魏念晚眉心不自觉蹙起,虽说死的都是吴国人,是大梁世代的敌人,可眼睁睁看着这么多鲜活的生命冲入火海化为灰烬,总是有些不是滋味儿。
陆绥卿侧眸看她一眼,“怎么,后悔了?”
魏念晚却坚定地摇摇头:“他那样性格扭曲残暴至极的人,死有余辜。”
他有他的苦,可那些苦难将他变成了一个怪物,若让他继续活在世上,会有无数莺儿、赵从勇那样的人被他威胁利用,最后成为弃子,丢掉性命。
更何况他死了,便是救了萧誉。
一路上单君让总在不停地刺杀萧誉,目的便是大梁的质子一旦死了,吴国的质子自然也不必来大梁了。
而最终的结果正好相反,是吴国的质子死了,大梁的质子自然也就不必再去吴国了。
萧誉自由了。
想到这里,魏念晚下意识看了左手边的萧誉一眼,而萧誉的目光也正落在她的身上。四目相接,许多话便无需讲明。
他都明白,她做这一切是为了救他。
然而这一幕落在陆绥卿的眼里却有些刺目!
“时间应当差不多了,我去将人带出来,也算给他们吴国一个交代。”陆绥卿说这话时看似平静,可那阴郁的声音却泄了他的心事。
魏念晚担忧地回眸看他,而他却不愿再给她一个眼神。右脚在抱柱上借了一下力,人便跃至檐顶。
他立在檐角,热浪拂动他的衣衫,玄色的袍摆随风猎猎,他这才垂眸看了一眼廊下的魏念晚。
这个角度看过去,他有些过于高高在上,仿佛一位睥睨着众生的神祗。
魏念晚无声开口,只对着他做出一个口型:“小——心——”
陆绥卿嘴角若有似无地勾起一抹笑,目光由魏念晚的身上移向她左侧的璟王,无论是这个眼神还是这一抹笑,都像极了一种挑衅。
萧誉有些懵懵懂懂,便见陆绥卿腾挪几下,闯进了那一片火海之中。
浓烟呛人,冲在最前端救火的护卫们被烟熏得一个劲儿流眼泪,却也不敢往后退。躲在后方的将领又开始指挥下一批裹上湿被冲进去营救四皇子的人,人人自危,谁又不知这是徒劳的填命之举?
而就在所有人都提着一颗心之际,突然有人看到一道黑影闯入火海最中间的四皇子寝屋,不禁大喊起来:“有人进去了!”
看到陆绥卿身影的不止他一个,立马又有其它人也跟着高呼:“真的有人冲进去了!好像是梁国皇城司的人,那个皇城使陆绥卿!”
“是陆绥卿?这么说四皇子有救了!”所有人跟着欢呼起来。
他们的将领也一错不错地盯着那个方向,期待着能有奇迹出现。他没再安排别的护卫去填命,而所有护卫也都在内心感激着陆绥卿的横空出世。
既然不用去填命了,大家便都更积极地救火,火势得到了初步的压制,已有缩小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