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柳走进自己的屋舍,示意林妙也跟过去。
待两人端正的、面对面的在蒲团上坐好,云柳打量了林妙几番开口道:“近年来,我突破无门,一直在研究天衍之术,在观气方面颇有心得。”
甚至,他已经能窥见凡人的命格,偶尔灵光乍现的瞬间,能精准的瞧见一个人的寿数、运道。
钟山剑派山门之内,几乎是没有凡人的,彼时他刚刚从漫长的闭关当中苏醒过来,目光自然及瞄准了新入门的这些弟子。
有些人的命格格外的模糊,想来应当是背后的家族长辈在其身上放置了遮掩法器。
而有的人,一副早夭之象,身上的生机早就断绝,是何等的奇遇能使得她还鲜活的站在那大殿之上。
修行到了后面,想要继续提升境界,自身的努力已经是最微不足道的一个因素了。
资源、奇遇、体悟……
有的人一步登天,更多的却是日复一日的停驻在原地,直至寿数耗尽的那一天。
而云柳因为年轻时的伤势,在修行这条路上本就比旁人艰难得多,已经在如今的境界不得存进上百年。
随着一点点逼近寿数大限,他也不得不想想其他的办法。
他也妄图以凡人之躯,去搏一份机缘。
云柳突然抬眸,直直的盯着林妙:“你应当,早就该死了吧。”
林妙听了他的话,浑身一颤,哆哆嗦嗦的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言语。
不是她不想开口解释,而是在刚刚那一瞬间,属于云柳的、元婴境修士的威压倾泻而下,她根本反抗不得。
“你不要害怕,我没有什么恶意的,你已经是我的徒弟了,没什么意外的话,也会是唯一的徒弟了。”
“我只是很想知道,让你避过那命中注定的灾祸的,到底是什么?”
云柳的眼神澄澈而真诚,看向林妙的神色也是极为温和的。
知道在他面前是糊弄不过去了,林妙长呼了一口气,缓缓地开口道:
“我一直以为,那一切只是一场梦。”
“在梦里,我被我原先的丈夫,也是现在的钟山剑派的弟子顾屿,在我们成婚刚刚满一年的时候,一剑刺穿了胸膛,哦,这在你们仙人的话语里叫什么来着,叫杀妻证道。”
云柳眉毛一挑,顾屿的名号,他也是听说了的,钟山剑派刚刚招进来的、千年难得一遇的绝世天才,现在已经成为了掌门人的亲传弟子。
没想到那顾屿同自己这小弟子还有这样一番往事。
瞧着云柳的神色,林妙轻轻的松了口气。
自己说这些,并不算说谎,即使有着元婴境修士的威压,她也是可以顺利说出来的。
何况这些事情,她原本就准备同自己这师傅说出来,以后同顾屿在一个门派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万一他再来找麻烦,最好的方法也就是寻求自己师傅的庇护。
“后来,因为我做了这样的梦,所以我就躲开了,然后记得梦里顾屿是会前往钟山剑派修行的。”林妙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