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长时间不能呼吸。目光停在他的脸上不舍得离开。
他很英俊,出乎我预料的英俊,他脸的轮廓如刀劈爷凿,有着鲜明的棱角,英挺的鼻梁,入鬓的长眉。还有现在一直微闭的眼睫,狭长而清晰,浓密的睫毛在轻轻地颤动。我忍不住,顺手摸了摸他的睫毛,现在我明白他为什么总那样喜欢摸我的脸了。
我左看右看,觉得他的脸没有一处不是完美地如同雕塑。
我记得娘曾说洌小时候是个好看的孩子,娘没有骗我!我喜欢他的样貌。
只是有一点……我平日与他接触,觉得他的手和身上的皮肤都很光洁细腻,有绸缎般的质感。可他的脸上的皮肤不是这样,他脸上的皮肤,若仔细看,能看到几条细细的纹线,这些纹线在他脸上纵横,让他的脸更平添了一分冷酷和硬朗。我一直都知道他的皮肤不算白,也许在外征战的缘故,他的皮肤总带着一点阳光和泥土混合的颜色,有着很浓重的男子气概。倒是常戴面具的这一块,显得比别处白些。这更突显了脸上这些纹路。让他的俊美中有了些沧桑。
“这是疤痕?”我的手轻轻抚摸着他脸上的纹线问。
“嗯。”
“打仗时被人伤了?”
“嗯。丑吗?”
“不丑,看起来还挺有个性的。”
他的大手一把按住了我在他脸上游走的小手,拉到嘴边,热情的把我的每一根指头都舔了一遍。这才睁开眼看着我,眼里全是暖暖的笑意。“喜欢就好。”
不知为什么,我突然非常害羞,不好意思面对这样一张脸上这样看我的眼睛。我敢紧垂了自己的眼,低头。他顺势一带,我正好扑在他怀里,倒好像我是故意钻入他怀中似的。我更不敢抬头了。
“你这样子,不用戴什么面具的。那些伤疤一点也不妨碍你的俊美形象。若是你不戴面具从长安的大街上纵马驰过,不等我遇到你,你早被长安城中其它姑娘嚼得渣渣也不剩了。”
我听到他在我头顶发出一声轻笑,“真会夸张!”
“真的,你以后不戴面具试试。”
“再戴一阵子吧。”我听他说这话的声音干吧吧的。想了一下之后,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我想起他是以貌陋放弃了当时的帝位争夺,而他的貌明明不陋,这只能说明他当时的退让是无奈之举。再想想近日武威军的分裂。我终于深切的理解了他处境的艰难。他本是所有王子中没有实力的一个,却一步步地走到了今天,肯定与他的韬晦自抑有关。他在没有真正的实力之前,只能无奈的遮遮掩掩。
“我不会对别人说的。”我又在他胸口画圈圈了。
“也不去告诉夏侯吗?”他笑。
我咬唇,“你不愿我说,我就不说。”
他又笑了一下,却不置可否,只用下巴蹭着我的头顶,“我身上你想看哪里,我都随你看,瞒别人,却绝对不会瞒着你。谁让咱们是夫妻!”
呸!他居然绕到这里来了。谁要看他!
“当然,我也要看你的,到时候不许哭!”
不能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他会越说越不像话,说不定我会又一次被他弄哭。
“你可还记得明天望舒要嫁入宫中?”我问。
“怎么?”他的声音冷下来。那是他不喜欢的地方。
“望舒连个婚礼都没有。”
“她只是妃嫔,还想要什么婚礼?”
“我也没有。”
揽着我的大手一抖。
“算了,”我用指尖戳他的胸口,“你心中自有正室,我算什么!”
“不许胡说!”声音好凶!
“那就不说。望舒嫁后,中秋也快到了。皇上已下旨那日要与民同乐,还有镇南军的献俘仪式,望舒必然露面。到时,你说昨日那个黑衣人会不会出现?”
他狠狠的用脸颊蹭我的额头,“也许会。不过你不用担心,他的目标还在我和皇上,不在你们姐妹。”
“我总觉得他和你……”
“你的小鼻子不要四处嗅。”他打断我,“那是我和他们的事情,你知道得多了会有危险。还有,明天的宴席上,无论发生什么,你都别大惊小怪,少吃少说,完事我们早点回来洞房。”
可恶的家伙!
说实话,看到他脸以后,我前所未有的觉得我的日子有了希望。虽然那天后来他也没能陪我多久,很快就起来戴上面具出去了,晚上也没来我这里厮缠。但我直到夜里还躲在床上想入非非:如果他能一直这样与我坦诚相对,我们今后还是会有希望的吧。当然,那得是他心爱的那个姑娘永远不出现才行。
黑蝙蝠近来总是出乎我预料的忙,我知道他目下处境艰难,失去了武威军的军权,还有人打劫他的王妃,夏家最美的长女嫁入宫中。这一切都显示出他势力的衰微。而他作为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现在肯定有许多事要做。我乖乖的退到一边,不给他添乱,当然,我也有我的事要做。
第二天的宴会只是个小小的家宴,算是给夏家的面子。我真不懂望舒为什么会嫁皇帝,虽说皇帝是坐在天下最高的位置上,她却只是天下第一身边无数女人分之一。
秦妈在一堆宫装中千挑万选,吃不准望舒那天会穿什么?这种宴会从没有过,按制查不到旧例。秦妈忍不住念叨:“宫中旧例,不是皇后,出入都从侧门,也无纳吉之礼,昭仪有品,该穿霞帔吧,她会不会穿红?可又说是家宴,说不定就穿自己喜欢的衣服了?”
这些问我,我更不懂,略一琢磨,我说:“红蓝两色不用,相近的颜色也不用,选件其它的颜色罢了。”
“那这件鹅黄可好?上面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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