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废话!快说。”石尘怒吼道。那人不急不慢的拿出来一张写好的纸,石尘一把拿过来细细读了一遍。
“春来弯月不胜情,今夜飞花满地生。”
“莫道无人解江水,玉箫吹彻幕槐城。”
这,这是好还是不好啊。石尘欲哭无泪,心一横死马当活马医。恶狠狠地将晶票塞给此人。只见那人面带微笑点头哈腰很快就消失在两人的视野中。
“我怀疑他是个骗子。”陈钰淡淡地笑道。
石尘却理都不理,伸手就要召唤侍从过来。
“你就确定他这首诗可以压住今天所有的与会者?若是不行怎么办。”陈钰歪着头问道。
“不行咱俩就一起从白沧江上跳下去。”石尘红着眼睛吼道。
话音刚落,又走过来一个中年士子,朝着两人深深一揖开口道:“在下有一篇诗词,不知两位公子可愿购买。在下只要三百玉晶即可。”
石尘深吸了一口气,将晶票给了他,这个中年士子没有零钱,只得自己去换,待到完成之后才将写好诗句的纸张放到石尘手中。
“一江春水碧于苔,万树红花照酒杯。”
“明日扁舟又东去,弯月盈盈好山堆。”
见陈钰与石尘正在收拢诗词,一些专门依靠代写诗词的士子们纷纷拥挤到陈钰和石尘面前推销自己写得作品。
“等一下!你不是那个和我们赌诗的人吗?”陈钰指着一个年轻士子问道。
“好叫公子明白,在下也不相信自己的诗词能夺魁,不过您若是不嫌弃还是收了去,万一呢?”那人脸上毫无羞愧之意。
你可真是不要脸啊!陈钰心中既好气又好笑。还没说话就看见那石尘一脚给那人踢飞了出去。
“滚滚滚,那地方凉快去哪呆着去。”
“石公子你这里我看就挺荫凉。”
叫卖声,嚷嚷声,惨叫声不绝于耳。原本满是文学气息的诗会在陈钰与石尘的作用下变得铜臭味十足。
江沛瞥了一眼身边一直不说话的方怡云,以为她还在生气,出言宽慰道:“云妹,不要担心,此次定能让那个废物输到倾家荡产。”他已经花重金从一位老文士手中买了一份诗词交了上去。
方怡云没有理会江沛言语中的僭越,远远地看着陈钰心中是五味杂陈,想起昔日陈钰对自己的百般呵护,方才对待自己却还不如一个陌生人。
有些恼怒,也有些失落,她本以为陈钰还会同以前一般凑上来。
他是真的失忆了吗?还是故意这种姿态来刺激我。
方怡云的眼神停留在陈钰身上,然而从始至终,陈钰都没有再看她一眼。
一张张诗文被传阅进了露月台上。已经写好诗作的正在台下焦急的等待着,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得到何稷与萧翊的垂青。
而随着第一声钟响,第一位诗词被选中的文人欣喜若狂的登上了露月台。
紧接着便是第二个第三个。陈钰看见先前那动不动就要拿青龙偃月刀的老夫子听见上面报了自己的名字之后原地蹦了起来,走到陈钰面前还唱了一段戏腔。方才心满意足的踏上了露月台的阶梯。
第七个第八个,石尘已经快疯了,直接将身上所有的晶票全部拿了出来,能买多少是多少。抱着厚厚的一打诗文一并递给了露月台的侍从,焦急地说道:“这些都是陈钰的作品。”
侍从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上去禀告了之后下来回复道:“城主有令,一个人只许交一首上去。”
石尘傻眼了,疯狂翻阅着手中的纸张,想要挑出一首最好的出来,翻来翻去只觉得哪一首都不好。
“咚”只听一声钟响,上面匆匆跑下来两个侍从,呐喊道:“江沛江公子在吗?请入席。”
江沛在周围人群的欢呼中踏上了露月台,他高昂着头颅。
没有必要再去理会陈家的那个废物。他完了,陈家也完了。方怡云已经是自己的掌中之物了。
他想着。
“最后一个席位了,还有没有新的诗词?”侍从大声问道。
已经将诗句交上去的石尘此时万念俱灰,完了,全完了。他的双腿逐渐没有力气,颓然的就要瘫倒在地上。
一只有力的手搀扶住了他。
石尘回头,发现陈钰在对着自己笑。将他搀扶到了一棵树下依靠起来之后说道:“放心,凡事有我。”
妈的,有你才会坏事。
石尘已经无力吐槽了。四仰八叉地瘫倒在地上。
毁灭吧,赶紧的。
陈钰几步走到那个侍从面前,对他耳语了几句。侍从面色有些为难,但陈钰顺手便递过去一张晶票。
熟练的将晶票收入袖中。侍从快速的跑回了露月台上。
“陈公子,看来你输了。”不怀好意的声音从四周传来。
“我们算是沾了您的光啊。哈哈。”
“陈兄还是先回家知会陈镖头一声比较好。”
方怡云隔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看见陈钰孤独的一个人站在中央,他的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丝毫没有往日的那些局促、怯懦、尴尬。
倒像是成竹在胸。
“这陈钰要倒霉了。”何若玥偷偷笑道。
“五百万玉晶,他爹定然要扒了他的皮。”
没有搭理自己的妹妹。何若芸托着腮帮子看着今晚那几份脱颖而出的诗词,这是她的父亲何稷安排侍者抄录给她看的。
都十分优秀,可并不惊艳。
何若芸一直希冀着能看到一篇震古烁今的旷世奇文,对于她这样的文痴而言,若是真有那么优秀的诗文,她可以为了它放弃自己现有的一切。
至于陈钰也好,江沛也好,方怡云也好,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另一边,侍从小心翼翼的向何稷禀报了陈钰的请求。
“是他?”何稷还是知道陈钰的,毕竟陈家也算是幕槐城的武力支柱之一。不过仅限于知道陈钰的声名不是太好。
“怎么了。”萧翊品了一口青茗开口问道。
何稷摇了摇头:“有个姓陈的年轻人,希望能有一位书法大家帮他抄录他师父的作品。”
“哦?这倒是有趣。”萧翊笑道:“这般讲究,他师父定然不是凡人了?”
何稷询问侍从道:“他有没有说他师父叫什么名字。”
侍从低着头回答道:“说了,他说他的师父叫张若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