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夜空是清朗的,银钩拨开了云雾,露出了真容。清灵的月光透过窗棂在地面上印上了大小不一的格子。
原先两位书生扮相的人,皆已换上了他们自己的常服。
被唤作“李兄”的那位书生早已将青色束发飘带换成了通体墨色的玉冠,身着暗紫色四爪蟒服,玛瑙镶嵌的鞶革束腰,足蹬金丝滚边乌皮靴,衣饰的金丝在烛光的映衬下熠熠生辉,周身散发的清冷矜贵气度,在这身衣饰的衬托下,更是难以掩盖了。
扮作刘伯的年轻男子也早已经卸下了伪装,恭敬地立于他的身侧,将茶水奉上。
“殿下,属下还是不明白,为何您要用这样的方式与于小姐见面?”
“傻临墨,这你都不懂,还不是因为你家殿下急着想要一睹未来娘子的芳容嘛。”
李弈萧听罢,睨了一眼对面这位仍是文士打扮的慕容昇,“你不说话的时候,更衬这身装扮。”
“你!”慕容昇换了个姿势,喝了口茶压住心中的怒火,随即又换上了平日里的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似笑非笑地开口,“难道我说错了?你劳心劳力地布下这个局,不就是想提前见见这个未来的太子妃!”
“我布局只是为了看看她够不够格成为太子妃。”李弈萧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茶,眸色一暗,“这个位置可不是谁想待就能待得住的。”
他自幼在深宫长大,太知道那些杀人不见血的暗箭了,站在他身旁的人,如若没有过人的心智,想来是很难存活下去的。
毕竟以他现有的实力,还没大到能够完全护她不受伤害。是以,他希望未来与他比肩的人是个有自保能力的人。
更重要的是,母后的凄凉下场,他并不希望发生在她的身上。想到此,李弈萧心里像是被剜了一刀,不自觉地将手收紧。
慕容昇仍是似笑非笑地看着李弈萧,显然他并不全信坐在他对面这人说的话。
他不由得想起今日在凉亭看到的那位白衣胜雪的女子,尽管看不清帷帽下的容颜,不过就那清雅出尘的气质来看,容貌定然不会差了。
而且,这是姑母定下的太子妃,想来以她的眼光,这未来的太子妃与表兄定然相配。
“不过,话说回来,费了这么大劲,却一直未见这太子妃的真容,表兄对此很是遗憾吧?”
慕容昇心中虽有了底,可面上却依然装作不知。他轻摇着手中的折扇,一脸幸灾乐祸地揶揄着李弈萧。
“并无。”李弈萧仍是一脸沉静地品茗,眼睑都不曾抬一下,“我要的是一个能够自保且不拖累我的太子妃,容貌于我而言,并没有那么重要。”
“呵!你可真是个无趣的人,”慕容昇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袍子,“跟你说话真是没意思,罢了,我先回府歇息了。”
他刚走几步,又回过头来,神色凝重地看着李弈萧,良久才开口,“表兄,此人现在可是罪臣之女,皇上未必会同意这桩婚事的。”
随即,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唉,罢了,我跟你说这些也没用。你一向都比我有主见,也用不着我瞎操心。我走了。”他背对着李弈萧,摆了摆手,便出了房门离开了。
厢房里,又恢复了往常的宁静。
李弈萧手握着茶杯,陷入了沉思。罪臣之女吗?那他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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