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于寒依认出了眼前之人,他便是此前在小山坡上那位方士。此人看着感觉也就堪堪过了弱冠之年而已,没想到武功如此高强。她看着此人的道歉方式不由得想起那个许明义。看来道行高深的人,都有不道歉的本事呀。于寒依暗暗腹诽着。
不过心里这么想着,她嘴里可不敢这么说。她客气地回道:“道长客气了。”
“这里景色不好,姑娘不如随我换个地方说话如何。”青衣方士邀请道。
于寒依愣了一下,看着那人一脸的真诚,不由自主地,便应了声“好”。
一路安静地走着,于寒依忍不住问道:“道长可是认识我?”
那青衣方士笑着看了她一眼,开口道:“相逢即是有缘,贫道只是觉得与姑娘甚是投缘。”
“投缘个鬼。”当然,此话于寒依也只敢在心里默默说着,嘴上并不敢多说什么。此人如此高深莫测,她还是谨言慎行为好。毕竟,小命要紧。
一路无话,于寒依沉默地陪着那青衣方士走到山下。她刚想告辞,谁知,眼前的人不知从哪里变出的一副画轴,递到她面前。
“既然与姑娘如此有缘,贫道现在手中也没什么可相赠的。这幅画是贫道刚在桃林中所绘,想来可以稍稍弥补姑娘的未尽之兴。”青衣方士笑着说道。
于寒依有些不明所以,她接过画卷,轻声开口,“多谢道长相赠。”
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面对此人,她就是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她看着道长走远后,便打开了画卷。一片菲芳瞬间映入眼帘。
那大片的或深或浅的粉色,正是那桃林中的景色。于寒依将画卷靠近鼻尖,闻了闻,是新墨,看来真的是临时画就的。她将画轴全部打开,只见右下角用行书题了一首诗:
開门枕荒野,井上发红桃;
林中藤茑秀,木末风云高。
屋室何寥廓,至士隐蓬蒿;
故知人外赏,文酒易陶陶。
朋友足谐晤,又此盛诗骚;
朗月同携手,良景共含毫。
欒巴有妙术,言是神仙曹;
百年肆偃仰,一理讵相劳。
于寒依认得此诗,是南朝诗人沈烔所作,不过,此诗和画中之景并不十分相称,难不成是那方士心中所向往之地?
诗的结尾处还有一署名,写着“虚无道长”四个字。于寒依轻声念了一遍那署名,不由得想笑,“虚无,虚无”,虚无缥缈,那人神神秘秘的,这法号还真适合。
只是,这人为何要赠幅画给她呢?那批黑衣人又是为何要来杀他呢?于寒依甚为不解。
自从来到长安,遇到太多令她不解的事了。
她不免在心中感慨,这江湖中还真是能人辈出呀。就短短数日,便让她遇见了三个高手。尽管她不喜那宦官假扮车夫骗了她,不过她也不得不承认,那人确实也是个高手。看来,以前还真是她见识的太少了。
如果那些人能够为她所用,那么父亲的冤屈......是不是就能更快洗清了呢?这样的念头,有那么一瞬间在她脑海中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