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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寒依仍然专心地观赏着这片翠竹林,漫不经心地说:“是何人?”
樊郁景看着于寒依那娇美的侧颜,听着她这样不以为意的声调,平静的心里再次传来一阵钝痛。以前的她,从来不会这样对他的。
在他看来的短短三年时光,其实,足以改变一切。它能让一个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他的人,从此视他为陌路人;
也可以让曾经天真烂漫、不谙世事的少女,变成眼前这个,坚韧隐忍、冷静疏离的女子。
是他自己小看了时间,高看了自己。才会让眼前之人,从此与他背向而行。
樊郁景收起了笑容,淡淡开口道:“你之前看过禾家灭门案的卷宗,我想,你应该记得禾家管家的姓名。”
禾家管家?!于寒依回想着,悚然间,她感到震惊,不过只那一刻,她便又恢复了云淡风轻的样子。她心里,已经极度排斥被樊郁景看穿自己的心思了。
于寒依一脸平静地说:“她是已故的禾家管家崔英之女。”她在赌,赌自己是否真的猜对了。
樊郁景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容,轻声说:“是,她原名崔巧巧,是崔英的独女。她虽是二十年前那桩惨案的旧人,但是,她却不可能是凶手。”
于寒依看樊郁景如此笃定的模样,随口道:“她的父亲也参与了当年的毒杀案。”
“非也,崔英并没有参与当年的那桩毒杀案。”樊郁景说。
于寒依面露疑色,并不急着开口,等着樊郁景继续说。
“崔英因年轻时陪着禾家老爷走南闯北,落下了一身的病根,年岁大了之后,几乎只能卧于床上,靠参药吊着。因此,他没有理由,也没有能力能够杀害禾家一家。而崔氏感念禾家对自己父亲的照顾,在加上他父亲需要大量的银钱来续命,她就更不会杀禾家的人了。真正的凶手就只是那三人而已。”
于寒依听罢,微一愣怔,不过转瞬间,就神色如常了。她没想到,二十年前的旧案,竟会是这样的真相,她心里闪过一丝狐疑,她很想怀疑樊郁景话中的可信度,但是,以她这么多年对他的了解,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情没有一丝的迟疑,想来是真话了。
可是他却那么肯定崔氏不是凶手,难道那天他与崔氏在一起?想到这点,于寒依忍不住脱口问道:“那天,你可是与崔氏在一块?”
“是,王员外被杀的那天,崔氏因偶感风寒,发起了高烧。是我带着郎中来到这里为她诊治,午时过后才离开。”樊郁景顿了顿,继续说:“这是她杀不了王员外的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崔氏根本不会武功。”
于寒依听完,神情淡淡的,她对樊郁景在哪,并不关心。而崔氏不会武功,她一早就猜出了。樊郁景所说的这些,于她而言,算不上多重要的信息。
“崔氏的这个小院,应该不是王员外置办的吧。”于寒依看着樊郁景淡然地说。
樊郁景唇角往上扬起,露出了一个笑容,说:“依依的观察力倒是更胜从前了。是,这个小院确实不是王员外置办的那个。崔氏怕被遭到王夫人残害,王员外暴毙的前一天,就搬到这里来了。”
于寒依没有接话,她明白,樊郁景也对她隐瞒了一些事。
这个小院里的蔬果、花草最少是半年前种下的。不可能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而匆忙搬过来的。而且王员外死前的前一天就搬来了,这更像是提前知道王员外会有变故,而做好的准备。
崔氏又是已故崔管家的女儿,她与禾家必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她相信,崔氏未必是真正的凶手,但是,她却极有可能是帮凶。
那真正的凶手,又是何人?难道是樊郁景不肯说出的那个委托人?于寒依暗自思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