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大将军宇文护遣人送来了一名侍女。
这女子身材高挑丰韵,容貌如花娇媚,声音更是轻柔荡漾,她俯身施礼道:“奴婢见过四公子,奴婢名叫娇奴,本是侍奉大将军的,因四公子受伤,大将军担心四公子身边少人使唤,就吩咐奴婢过来随身侍侯着。”
宇文邕倚躺在软榻上,他望着垂首而立的娇奴,面容平静,幽黑的双眸深不见底,唇边却咧出一丝冷冷的笑意,他对那些跟来的侍从道:“回去后帮转大将军,就说我多谢堂哥费心了。”又望望一旁侍立的我,冷然道:“以后让娇奴侍侯我,至于郑翎,做些粗使的活也就够了。”
那娇奴一听,立即绽放媚人笑容,娇声道:“奴婢一定尽心侍奉四公子。”
* * *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又过了十余天。
自从高长恭返回洛阳以后,黄河对岸,压境的齐军开始渐渐退回洛阳城中。这场战争,终于以周军的暂时胜利而告终。不久后,皇帝宇文毓、宇文护皆起程返回长安,连真儿也跟着一道回去了,而我却因为宇文邕的伤耽搁下来。
这年的冬天,似乎特别寒冷,齐军虽退,北周还是留下了大量的军队驻守两国边境。入冬以来的接连暴雪,军中多有冻病,将士心中渐渐开始心浮气燥。
黄昏时分,又是彤云密布,看来夜间必有暴雪。
这些天,宇文邕的伤渐渐好了起来。
如今,他待我,恰如这冰封雪舞的天气,没有一丝暖意。
我知道,他心里在恨我!可是,内心再苦涩,我也不想为自己辩解,毕竟是我负他在先。只希望时间可以消磨去他心中的恨意。
严冬终将过去。
不知道高长恭他怎样了?我知道,他如今镇守洛阳,我们之间的距离,只不过隔着一条宽广的黄河,然而,他却能轻易的夜夜走进我的梦里。
“咳,咳咳。”总是忍不住的轻声咳嗽。这场感冒折腾了我许久,虽然一直也在吃药,然而,病去如抽丝,总不能彻底的好。今天又蹲着身子洗了一下午的衣衫,双手在冬日冰冷的水中浸泡,红肿得有如胡萝卜一般。
晾好衣衫,我已经累得腰背酸痛,仍旧去医官处取煎好的药,端着托盘,回到宇文邕帐前。帐内隐隐传来女子娇柔的嘻闹之声。我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掀开帘子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