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她反复说了好几次,小团子似乎才听到。
手脚不动了,脑袋也不晃了,却不自禁往她怀里倾斜。
祁筠的视线稍稍倾斜,就看到这精雕玉琢的小孩儿,不仅表情苦兮兮,小鼻子上满是汗水,连长长的睫毛上都挂着汗珠。
他还在下意识往她身上贴,仿佛这样才能汲取到温暖,对黑夜也不再畏惧。
“没关系,再好好睡一觉吧。”祁筠轻声说。
她总觉得愧疚,自己都醒来这么久了,居然一点没想起应该早点来看看小团子。
那天她飙车下山,要是没有小团子在,她指不定哪一个拐弯,就直接飞车冲出悬崖了。
而在冷静下来之后,她又为了下去找人,把小团子一个六岁小孩子丢在车上……
不管怎么想,都是对孩子极其不负责的行为!
祁筠决定,等小团子醒来之后,她一定要认真跟他道歉。
从来没有因为被委屈的对象是小孩子,所以就可以理所应当不道歉、不放在心上的道理。
小孩子也有感情,并非许多大人以为的“不懂事”,“不会把事情记在心上”。
要是因为大人的自以为是,让孩子从小留下心理阴影,那就太糟糕了。
祁筠等到小团子彻底安静下来,轻轻地把他的头放回枕头上。
她也不离开,更轻手轻脚地捏起一边被角,小心翼翼掀开,让自己尽量小动静地钻进去。
房间里有空调,即使盖着被子也不热,被窝的温度暖暖的,缩在里面正合适。
床还是又大又软,祁筠钻进去,就轻飘飘地陷在小团子身边,顺势把这小小的一团儿揽住。
手机就丢到床头柜上面了,微博不看了,还是陆宇悠小朋友更重要。
祁筠闭上眼,小小声:“睡吧睡吧,噩梦里的怪物都消失啦,小朋友要好好睡觉才能长高……嗯,大人也要好好睡觉,不是我贪睡的问题,是这张床……”
“太……软了……什么牌子的,应该很贵……{”
她才睡醒一觉,此时睡意来势汹汹,居然又睡着了。
不能怪她——都怪床太软凉风太温柔!
“…………”
一大一小迅速呼吸匀称,挨在一起,两人连呼气吸气的频率都对上了。
陆星宇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女人和小朋友脑袋靠着脑袋,睡熟就雷打不醒的模样很像,在枕头上蹭出的两根呆毛很像,全程睡姿保持不动的好习惯更像。
他一时没能立即走近,在卧室门口停顿了良久,落在前方的目光一如化雪般温柔。
“……还是大笨蛋和小笨蛋。”他许久后才这么说。
“一个人睡就好好的,只要睡在一起,两个人都盖不好被子了。”
陆星宇缓步走过去,先给肩膀露出来的小团子提提被子,越过某人头顶的右手往后退,他也顺势看到了另一块光滑的肩头。
女人睡得很安心,病号服松松垮垮,硬是被她磨蹭得皱巴起来,敞露出大片春光。
里面没有内衣。
让高烧病号穿几层还要被勒两天,简直没有人性。
男人的黑眸很明显略闪,似笑非笑的意味浮现嘴角。
倒没有什么不得了的淫邪,他只是单纯地在感叹:“戒心啊,戒心。”
再给不让人省心的女人提提衣服,又把被子严严实实盖好,陆星宇收手之时,似是很无奈:“多大的人了,还是这样,还要被我看到……”
“……坏姐姐。”
最后这个多习以为常的称呼出口,男人明显愣怔,笑意略微淡去了些许。
他再在床边打量祁筠,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女人现在还很单纯,不爱上网,不习惯被人喜爱呵护,一心都想赚钱,性格未被生活磨平。
她虽然已经遇到了磋磨,但尚且未被伤害得更多,所以冷静中还有热情与跳脱,会在背后悄悄骂他万恶资本家,面对面又翻脸不认见钱眼开。
也对,今年的她才二十四岁,前不久刚过的生日。
而他二十八岁,比这个时间的他成熟了整整八岁,比现在的她大上四岁,心理与身体都达到了另一个程度。
过去那声撒娇时、玩笑时、讨要好处时的“姐姐”,似乎不太好在这个祁筠面前叫出来。
不过……
“虽然有点遗憾,但……这就是我的希望。”
男人用略带凉意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女人的面颊。
他轻轻一笑:“现在的我,可以保护你了吧,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