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辅过世时柳氏已生下齐宛,即便分家她也是安国公太夫人,柳家与齐家是正经姻亲,以柳老侯爷的为人,若齐家有事相求,他也决不会坐视不理的。
那么由三老爷齐宏另辟宅院奉养柳氏,齐守兄弟也能悄悄接回生母王氏,岂不既能享受联姻之利,又能避免了那远香近臭的矛盾?
因而也曾有人嘲讽齐辅病中昏聩,说他只是为了营造出几房和睦的假象,靠这粉饰出的太平来证明他当初休妻另娶的正确性。
可齐昉却不这么认为,以齐辅的老谋深算甚至可以说是薄情寡义,他非要将本身并无齐家血缘的三房和大房、二房诸人硬邦在一起,决不会是为了什么虚名那么简单。
可惜齐辅早已过世多年,他到底在算计些什么,齐昉或许永远都不得而知了。
然而,齐辅也不曾料到,正是因为自己这一要求,前世的齐家才会被人一网打尽,以至于血脉断绝。
想到此处,齐昉越发没了应酬的心思,她客气一笑,向齐暄二人抱歉道:“让大伯娘费心了。这次都是我不好,连累了家里,倒叫四姐姐和八妹妹也跟着一起受了委屈,整日辛苦跪拜诵经的。”
齐昉虚弱一笑,“可眼下我实在久病无力,怕是不能起身以尽地主之谊了。”
“阿芒,给二位娘子看茶,还请四姐姐和八妹妹宽坐自便,我且要仔细听经闻道洗涤自身,来日定会亲自上门给姐姐妹妹们行礼赔罪。”
四娘子齐暄这回是真的惊讶了,只见她挑眉奇道:“绥绥你今日好生奇怪呀,怎的你病了一场,就跟我们姐妹如此生分客套起来,这可不似你平日性情。难不成真的……”
说到此处,齐暄忽的想起家中为何要这般大兴法会的源由来。
下人们都在传是这位七娘子中了邪,被不干净的东西上了身,二太太才会这般遮遮掩掩的请得道高人上门驱邪,她原是不信的,可现在……
齐暄越看眼前这位堂妹竟越发觉得陌生起来,她不禁一把拉过八娘子齐昳,两人连连后退几步,远离了齐昉,脸上也渐渐露出些惊恐的神色来。
齐昉见状暗道糟糕,自己是不是演的太过了些?
前世齐昉在宫中久了,难免养成了小心谨慎的性情,在任何人面前说话行事都有几分保留,确实早已忘了自己幼时的模样。
齐辅是独子,齐昉父亲那辈只有齐宛一个姑娘。
到了齐昉这辈,已经嫁人的大娘子、三娘子是庶女,二娘子、五娘子、六娘子又早早夭折,三个房头加起来统共也就齐暄、齐昉、齐昳三个嫡女。
齐昉隐约记得,阿爹出事前,自己很是喜欢齐暄这个温柔大方的堂姐,平日里时常缠着她玩,齐暄她本就是个心细之人,自是对要好的小堂妹十分了解,今日自己这番举动定是惹她生疑了。
想通此节,齐昉定下心神,回忆着自己幼时颇有些调皮促狭的性子,一边捶塌,一边哈哈笑道:“看把你们吓的,哈哈哈哈哈。”一脸奸计得逞的得意模样。
齐暄见齐昉这个样子却立马回过神来,心道这才是齐昉一贯的德性,有些懊恼自己又大意上了她的当,被这个促狭的堂妹给戏耍作弄了!
她方才还奇怪七妹妹怎的半点儿也不介意自己拿她打趣,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齐暄上前一指点在齐昉那糊满狗皮膏药的额头上,一脸嫌弃的佯装薄怒道:“好你个七丫头,又顽皮!”
齐昉顺势拉住齐暄的手,一边摇一边笑道:“四姐姐仔细脏了手。妹妹身子骨不争气,一个小小的风寒竟反反复复了半月有余,阿娘又拦着不让我出门,整日里听着这些个和尚道士念经,我都快无聊地长毛了,今日好容易逮着你们来看我,因此才……”
“你这说法倒新奇,”齐暄此时已疑虑全消,遂不依道:“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倒叫我跟八妹妹白担心你一场。”
齐昉则继续耍赖:“谁叫我是早上晚上都盼着四姐姐和八妹妹来,可你们却总不来,今日来了吧,竟空着手就上门了,倒叫我平白欢喜一回!”
这话说的齐暄不由扶额,她性格本就有些方正,说话做事又向来奉行中庸之道,自来拿这个牛皮糖般的堂妹半点办法也没有。
闻言齐暄只得赶紧示意贴身婢女晚霞上前,递上一个纸包,嗔道:“病得几日,绥绥你越发牙尖嘴利起来。谁说我们空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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