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她紧紧咬住嘴唇不敢哭出声来,眼泪却还是一滴接一滴的滚落下来,在粉色衣襟上渲染开一朵朵的花。
齐昉见状不由有些心虚,这才是个真正的十岁孩子呢。
虽说因着齐昳的贪玩,才在府中闹出如此大的动静,以至于差点将红梅的事搞黄,可说到底齐昳也是因为自己才会卷入到中午那档子事中,这才让柳太夫人有了发作她们母女的理由。
要是自己真这么眼睁睁看着她挨训受罚而一声不吭,良心实在过意不去。
齐昉下定了决心,暗暗深吸了口气便逆着人群几步退了回去,她朝着柳太夫人行礼道:“今日之事都是因我而起,八妹妹年纪还小,她不过是看着好玩了些这才跟着我胡闹,太夫人您别罚八妹罢,要罚就罚孙女这个罪魁祸首好了。”
在她们三房,没人敢忤逆柳太夫人,祖母动了怒,就连阿爹阿娘都只能低头请罪,七姐姐却勇敢地挡在了自己面前。齐昳感动地望着齐昉,只觉眼前这小小的背影一点点高大起来,好似能为自己遮避外面的一切风雨,“阿姊……”
眼泪顺着脸颊流进齐昳微张的嘴里,此时她的心头也好像有股又咸又甜的滋味,让齐昳忽的生出股就此冲上去与齐昉有难同当、共迎大敌的冲动来!
可当她用余光瞄到自个儿祖母那吓人的脸色时,齐昳又怂怂的将那刚抬起的半个屁股悄悄落了回去。
齐昉不知道自己今日的这番举动对齐昳小小的心灵造成了多大的冲击,竟让她彻底抛开了曹氏从小教导她身为女子要“卑懦”的那一套,从此立志要做个像七姐姐那样能够护住自己、也护住他人的勇敢女子!
继续回到当下,面对齐昉的求情,柳太夫人却眼也不抬半分,只继续理着衣袖道:“你犯了错自有你爹娘管教,犯不着我这挂名的祖母来劳心费力的。怎么,还不下去?这是眼见着攀上了高枝,便连我也不放在眼里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在这府里老婆子我说的话竟都不做数了么?”
束氏早在柳太夫人借八娘子齐昳敲打曹氏的时候就开始坐立不安了,怕她会将齐昉也牵扯进去。
这会儿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自己所料成真,齐昉不知三房婆媳两个的深浅,稀里糊涂地一脚掺了进去,自己还没来得及因为中午的事收拾她,她倒好,竟又当面顶撞起长辈来了。
束氏又气又恼,虽她知道女儿不过是被做了伐子,可今日之事毕竟是因她们二房而起,事到如今,连无辜受累的八姐儿都被如此重罚,她不能一点表示也没有,否则叫女儿今后如何在兄弟姊妹间做人。
想到这里,束氏扭抬头瞪了齐昉一眼,狠了狠心喝道:“你这孽障还不跪下!家中长辈整日为你之事操劳奔波,可你倒好,不说像你四姐姐那样帮着打理家事、照顾弟妹,为长辈分忧也就罢了,竟连老实待着都半分不肯的。”
“你看看你今日都做了什么好事!还有半点儿小女娘该有的样子没有?如今竟还顶撞起太夫人来了,太夫人的话也是你一个小丫头能置喙的,这是谁给你的胆子,我平日都是怎么教导你的?还不快向太夫人磕头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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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宴的事,在束氏唱着红脸叫嚣着要将齐昉罚跪一整晚,和其他人唱着白脸的求情之下,以齐昉和齐昳二人双双被罚跪祠堂一个时辰而收场。
柳太夫人原也不是为着特意磋磨孙女的,不过是太过不忿曹氏,又与儿子置气,话赶话罢了。
因此她虽心知肚明众人是在联手哄她,但敲打曹氏的目的已经达到,便也就默认了以上结果。
罚跪完毕,已经快到亥时,束氏和曹氏都带着人等在祠堂门口,各种心疼地从柳嬷嬷手中接回了各自的女儿不提。
因着还是早春时节,虽说天气已经逐渐回暖,但束氏还是担心齐昉跪的太久会受了寒气,便早早让人准备下姜汤、热水等物,待齐昉一回来,先是看着她喝下姜汤,又让碧桃服侍着她泡了脚,最后取了红花油来亲自帮齐昉揉搓膝盖等关节处。
齐昉中午的摔伤擦伤经过这大半日的色素沉积,再加上罚跪,此刻已是紫青一片,在小女孩细白的皮肤上显得分外刺目,看得束氏心疼地连抽了几口凉气。
齐昉见状不由甩着一双小胖脚打趣道:“阿娘既这么心疼,为何方才在花厅时还那般严厉,竟要罚绥绥去跪一夜祠堂,祠堂里那么黑,柳嬷嬷还不许多点灯,险些没把我和八姐儿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