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的东西太多,她的时间不够。
人的味觉是有记忆的,永远记着最熟悉的味道。山珍海味再好吃,心里觉得最好吃的,不过还是妈妈给煮的一碗丸子汤,还是素的,那是鱼翅鲍鱼都替代不了的珍馐美味。
晚上七点多,徐歌才匆匆赶到麻辣烫店里。
“抱歉,年前,店里人多。”徐歌背着她宝格丽的小包,踩着万年高跟鞋就进来了,完全不估计自己一身行头跟这街边小店不搭嘎。
“老板,老样子。”徐歌熟悉得跟老板打招呼。
“好嘞,少辣,多粉,不要鸭血,对吧?”老板满是皱纹的脸,笑的朴实又灿烂。
徐歌笑的很甜,冲老板点点头。
徐歌是她们三个里面唯一符合美女这个标准的。貌美肤白身材好,没有大长腿,但有高跟鞋,不化妆也好看那种。
徐歌大学毕业以后在北京工作了两年,最后敌不过她妈妈每天一通“孟姜女哭长城”的电话攻势,和在北京的男友分了手,乖乖回了家。
回家以后本来和高中时代的官二代男友复合了一阵子,都要谈婚论嫁的时候,男方父母看不上徐歌家没背景,这桩婚事就这么吹了。
李萌说吹了也好,免得结了还得离。他俩商量结婚的时候就天天吵架,结了婚得天天打。
后来,徐歌和一个富二代相亲结婚,据说对方说很喜欢她。
结婚前徐歌带着未婚夫去北京采买东西,宁若男曾见过。那是个买东西拿现金的主儿,而且不带钱包。
宁若男很想问问徐歌,你根本不喜欢这样的,为啥要嫁?可最后,她还是忍住了。每个人的生活,都有自己的问题,不是她问一句就能轻易改变的。
宁若男瞅着点起一根烟的徐歌,“你家儿子呢?”
徐歌吐了一口烟圈,“我妈带着呢,我店里忙,臭小子习惯了。”
徐歌的老公很没有上进心,每天不是在家打游戏,就是出门找姑娘喝酒,生了孩子依旧没有任何改变。
徐歌自己开了家美容院,这几年生意倒是蒸蒸日上。
宁若男每次面对徐歌都很小心翼翼,她怕自己愚笨的脑子不经意戳到徐歌敏感又细腻的心思。
徐歌继续抽烟,那碗麻辣烫几乎没有动,“大姐,你也三十好几了。到底啥想法?”
宁若男埋头吃东西,“没啥想法啊,遇见了再说呗。你们俩不要跟我逼婚啊,我过两天还有三堂会审的。”
徐歌掐了烟,看了看宁若男,“姑娘,你可一定要让我俩看见你嫁给爱情啊。”
宁若男放下筷子,擦擦嘴,“亲爱的,你先告诉我爱情长啥样呗,不然我去哪儿嫁?”
她话刚说完,手机来了微信消息。她以为是她老妈催她回家,喝了两口饮料才从包里翻出手机,不是她老妈,是裴君涛。
裴君涛:在做什么?
宁若男没回,又把手机扔回包里。
李萌瞅着她,“你母上大人?”
宁若男心虚的点点头,“嗯。”
宁若男家从小门禁就很严格,大学的时候不许超过七点,她要是七点还没到家,她老妈就五分钟一个电话的催。然后她朋友们就都知道这个规矩了,找她玩都是晚饭后就放人。
“你现在门禁几点?”李萌笑她。
“九点。”宁若男皱皱眉,“估计八点半就该来电话提醒我回家了。”
“行,那散了吧。我顺路送你回家。”徐歌掏钱付了账,像高中的时候一样。
徐歌父母做生意,生意不大,但算是他们这些姐妹里经济条件好的。高中的时候,凡是李萌和宁若男翘课缺钱的时候,徐歌都会骑着她的小摩托给她俩送过来,而且从来不用还。吃饭也都是她结账,没有例外。
宁若男下车的时候,徐歌突然跟她说:“若男,听我一句,千万、千万等到你要等的那个人。要是等不到,你就别结婚了,等老了,我让我儿子养你。”
宁若男笑笑,“行!回头找个时间,你让我儿子正式认了我这个妈哈。”
宁若男当时并不知道,就在不久之前,徐歌和老公离了婚,带着孩子净身出户。徐歌不让李萌跟她说,说宁若男是她们中唯一一个还在等着爱情的人,别让她失望。
宁若男赶在她家九点的门禁前进了门,如愿在她老妈脸上看见了笑容,“呦~今儿晚上早哈,去哪儿吃的饭啊?”
宁若男脱下羽绒服,找了自己的棉袄,“妈,咱家天气太暖和了,明天你给我找件大衣,不穿羽绒服了。”
她老妈听完,乐呵呵得说:“我之前刚买了两件,等会儿啊,你试试。”
宁若男去卸了妆,洗脸刷牙,想着如果明天不见人,是否还洗头的问题。
然后,在她母上大人的衣橱里挑了一件绿色格子的呢子大衣。她老妈眼光不差,她穿正合适。
宁若男这些年回家带行李少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她已经可以去她老妈或是小姨的衣柜找衣服了。
十点上床睡觉,她家作息一直很规律。她躺在被窝刷手机的时候,才想起来那条没回的微信。
思来想去,她回了一个:和朋友一起吃饭,没看到,这会儿准备睡觉了。
裴君涛:晚安。
宁若男: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