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一天一天的过去,却不知道为什么背上的伤一天天的见好,要知道她并没有敷药,不发炎已经是奇迹了,竟然还结痂了。
白朝歌自嘲一笑望着窗外,狂风席卷,大雨瓢泼,砸在水里打下一个个坑,屋内灯火跳动忽明忽暗。初春之寒顺着未关的窗子刮来,依稀见到一个人影缩在那破旧的棉被里不住的打颤,再看破桌上摆的那盘菜,蔫黄的油麦菜都不知放了多长时间了,还带着虫子,旁边是一碗用糟糠做的粥,早已凉透。
她微微垂眸,纤长的睫毛在她的脸上留下一小片阴影,那绝美的脸庞清瘦可以,几乎是皮包骨头,只剩下一双混沌的大眼睛,惨白的面容褪尽血色,就连那曾经要玫瑰的双唇,此时也是苍白的可以,好似一阵风就能吹跑一般。
她苦笑看着满是补丁的被子,即便是如此还是有黑灰的被芯露了出来,可笑她白朝歌竟会有一天沦落至此,要知道凤羽国的江山都是她赢来的。
冷天绝!
若非当年她不肯听爹爹的劝告硬是嫁给了冷天绝,今时今日她又岂会沦落到这般下场,白家的百年清誉尽毁在她的手中。
一想到这她便在也感觉不到刺骨的寒意,她慢慢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前面,雨雾茫茫,她的脸,她的衣衫,她的心……皆被雨水打湿,视线也变得模糊不清,在这个世界她不过是一缕来自异世的孤魂,而她的家人如数毁在她的手中。
还有这颗心……她惨然一笑,竟笑出声来,低低沉沉的笑声混合在这暴风雨声之中,竟格外悲沧而荒凉。
前世,她因为那可笑的爱情,背叛了家人,害的若夕惨死。她以为自己学聪明了,可是终究……也不过是白走一遭。
朝歌绝望的合上双眸,靠在冰冷的墙上,整个人似是被掏空了一般,感觉好疲惫。
夕儿,你可曾知?她自视甚高,却屡屡败在一个情字上,那是何等心酸。夕儿,若你还在,会不会笑她,枉她两世聪慧,却两世因为情失了自己的全部。
爹你可曾……怪她?
她忘记他临死前的那个眼神,就那样直直的望进暗格里的她,那眼神何等悲绝,留给她的……却……担忧!
爹为什么不是责怪?
冷天绝,你是她用生命所爱的男人,为何?难道你为她落涯的那刻也是假?
雨顺着屋顶落下,串成珠帘,她轻声低喃道:“这场雨,下得真好。”让她格外的清醒。
梦醒了,她又该做什么了?
朝歌指尖抚上胸口,缓缓的攥紧,原来这里也还会痛,心上仿佛被什么东西生生砸出一道深深的血口,其滋味剧痛无比。低下头,冰冷的雨滴大颗大颗地敲打在她脸上,麻木的生疼。她拿出玉箫放在嘴边,悠扬婉转箫声回荡在这寂静的雨夜中格外的凄冷。
一阵脚步声传来,顺着窗外看去隐约就只见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朝歌戒备的看着门口,眼神中带着点点惊惧,这样的雨夜谁还有心冒雨前来,那么来人一定别有目的。双手死死的护住小腹,孩子是她唯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