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食堂（5）

地对着镜头说：【要我在这里把男朋友找出来？】

    还有李允祯一脸嫌弃地对着镜头说：【能不见面吗？】

    这一切都让观众迫不及待地想看正片。

    然而，金正男看到最后一幕的李允祯嫌弃自己的女儿，手就一用力，就把啤酒罐捏瘪了，出刺耳的声音。

    金智秀则傻呵呵地看着屏幕，十分专注。

    一些小悬念设置好之后，才是改版后的《我们恋爱吧》的标志，出现在屏幕中间，粉嫩粉嫩的，充满着恋爱的甜味。

    作为流量担当的一组嘉宾，李允祯和金智秀当仁不让率先播放。

    男女嘉宾阵容其实已经被节目组宣传出去了。所有关注节目的观众和粉丝，都知道了哪几个人会是一对。但是看到屏幕中嘉宾们各自的准备，依旧还是被代入到过去，随着嘉宾一起紧张，期待见面的时刻。

    先，画面中大大的【前往男嘉宾住处】。

    “还挺准时。”李允祯站在门口里面，一脸冷淡地看着镜头后面的人。

    孤傲，冷漠的形象一下子留在了观众的心中。

    然后镜头一阵摇晃，像纪录片一样随着李允祯进了屋子。

    然后就是李允祯住处的公开。客厅，厨房，健身室，乐器室，书房。

    金智秀看得很仔细，李允祯这边的采访，她其实也很好奇的。

    随后李允祯坐在光线饱满的客厅，身子像是被随意摆放在沙上，懒洋洋望着镜头，显得这次的采访特别私下，特别真实。

    “想问一下你心目中理想的女朋友，是什么样子的。”镜头外传来声音。

    “真实，善良，大方，可爱，活泼，短，喜欢笑，笑起来好看……喜欢我。”李允祯掰着手指说着。每说一个，画面就跳出一个后期特效过的词，最后满满当当把整个屏幕都塞满了。

    金智秀摸了摸肩膀的长，看了看，是红色的。

    她刚想转头问她爸爸【我善良不善良，活泼不活泼……】，就跟金正男眯着的眼睛对视上了。金智秀也不问了，把头转回来，撅了撅嘴。

    一次明显的剪辑痕迹之后，画面跳到了下一个问题。

    “那你为什么来参加这个节目？”

    “嗯……来这里就是想试试看谈恋爱的感觉吧，光明正大的那种。”李允祯憨笑着回答。

    “你就不担心网友和观众对你的看法吗？”

    “我不敢说我人品没问题，每个人的人品都可能多多少少有点问题。但是所谓刻板印象，标签化，这个实在太蠢了，这些东西限制了一个人变优秀的可能性……所以，我对那些对我有偏见的人，我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不在乎他们了。”

    李允祯整段话完整地被播了出来。

    【这是安排好了这么说的吧？】这是此刻看着节目的很多人的心里话。

    像【刻板印象】【限制了一个人边优秀的可能性】这样子的话，一些第一次看到李允祯重新复出的观众，无法把那些词句和李允祯以往的形象联系在一起。

    一些从《吐槽大秀》就开始重新关注李允祯的人，倒是对于李允祯的改变，感触更深了。

    金智秀听完李允祯的话之后，就鼓掌。

    “说得好！”金智秀一边鼓掌点头，一边看向她爸爸，像是在邀请他爸爸加入鼓掌的队伍。

    【好个屁！】金正男不知不觉已经算是半个韩黑了，只要女儿越是支持李允祯，他就越看李允祯这小子不顺眼。

    金正男翻个白眼，灌了一口啤酒。他算是琢磨出来李允祯要走什么样子的路线了。相对于偶像的慎言慎行，李允祯这种破罐子破摔、理智自黑、躺平任嘲的风格，走得好，人设形象就变得真起来。未必不能翻身。但这就不在【艾都娱乐】的计划之内了，计划要变变了。

    “你看他，他本质上还是和以前一样无赖的。明星不是这么当的。”金正男循循善诱，尊尊教诲道。

    “但是我觉得他人不坏啊。”金智秀眨着大眼睛，看向亲爹。

    “你别上了那小子的当啊，记住了，你们最后的结果注定是要散伙的，所以过程就不要太认真了。”

    “不行，我这个人就在乎过程，不在乎结果！”

    “少来了，只要用结果诱惑你，你跑得比狗都快。”

    “这是什么意思？”金智秀不明白了，怎么好好的就骂她了？这算是人身攻击吗？

    “你知道你小时候是怎么学会走路的吗？”金正男双手抱胸，一脸冷笑。

    “嗯……学步车？”金智秀猜道。

    “根本不用费那个事，你妈和我，在院子里摆两把椅子，她坐那头，我坐这头，我俩给你剥瓜子，她剥一个，你扶着栏杆屁颠屁颠走过去吃；我剥一个，你扶着栏杆摇摇晃晃走过来吃，来这么两个下午，你就会走了，后来你又这样学会了跑，你说，结果对你有多重要吧。”

    “才不是！这只能说明我比较爱吃！”金智秀受不了童年趣事被魔改成这样子，而且还强行往里面填充道理。

    金智秀狠狠用抱枕砸了亲爹两下，才气嘟嘟地继续看节目。

    李允祯的采访播放完了，就轮到金智秀的采访。

    金智秀拍着她爹的手臂，让他不要喝啤酒了，赶紧认真看。

    金正男配合地放下东西，做好了随时点评、随时夸奖、随时吐槽别人的准备。

    节目组是在金智秀的公司里找到她的。

    清晨在镜头中的调子是冷色的，但是当金智秀一头红，青春靓丽的样子出现在屏幕中，笑眼盈盈地和工作人员问好的时候，整个画面都暖起来了。

    “好看！真好看！”金正男竖起大拇指，对着一旁期待着看他反应的女儿夸奖道。

    “你心目中理想的男友是什么样子的呢？”节目组问的开场问题都一样。

    “温柔，绅士，有风度，运动能力要很厉害……还有，不骂我！要包容我！”金智秀兴奋地说。说到最后一点的时候，比划了一根手指，显得最后一点十分重要。

    “那你为什么来参加这个节目？”

    “我没有谈过恋爱，所以希望在真正谈恋爱之前能学习或者练习一下，觉得这是个机会。经纪人姐姐也说，让我当作参加模拟考一样参加这个节目，所以我就参加了，”金智秀有点羞赧，然后很有自信的给自己打气，“我肯定能学到很多东西的！”

    “你当时不是怕对面是个大叔吗？如果真的是个难看的大叔，你怎么办？”金正男问女儿。

    “爸爸，你不要把我当傻瓜好不好。”金智秀皱着眉头，不屑地看向她爹。

    金正男小吃一惊，意识到自己这个问题确实蠢了。

    一个力捧的实力兼偶像于一身的新人女歌手，什么样的公司才会没脑子的弄个丑大叔来给作恋爱节目的搭档？弄个大新闻也不是这么个弄法的，这是会降低品牌价值的。

    金正男摇摇头，觉得自己不能再一直觉得女儿长不大似的逗她了。

    “如果是个丑大叔，我就拍那种【处于分手边缘】的情侣，嘿嘿，我是不是很聪明？”金智秀笑得像她怀里的哈士奇玩偶。

    “呲。”金正男手里的啤酒被捏瘪掉，啤酒溢了出来。金正男忙不迭拿纸巾擦着衣服。

    “爸爸，你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不靠谱啊。”金智秀在边上递着纸巾责备道。

    “是是是。我错了，我大错特错！”金正男轻轻给了自己一个巴掌。

    金智秀摇摇头，就继续看节目了。

    屏幕中金智秀在节目组的要求下，构思了一份问卷的问题。这份问卷节目组说将会由她的假想男友填写，到时候会在下一个场景给金智秀看，让她在接触之前有个大概的了解。

    节目组在之前并没有放李允祯对于问卷的回答画面，所以观众们也好奇问卷里究竟写了什么。

    金正男坐在当事人边上的好处就是，好奇的时候可以直接问。

    “你问了什么问题？”金正男看向女儿，问道。

    然而，他看到金智秀的嘴慢慢地向下扯出了一个很悲伤的弧度。

    “就问了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喜不喜欢小动物，喜欢什么女艺人，这样的问题。”金智秀回想起来还是有点委屈。她可是很认真地想问题的，如果不是纸张不够写，她完全可以写出1oo个问题来。

    “他怎么答的？”

    “哎呀，你自己看啦。”金智秀卖关子道。

    屏幕中双方都开始通向【舌尖路】外围的特色饭店。

    李允祯那边，关溢在车里不断向李允祯传授和女孩子相处约会的经验，哪里哪里有好吃的，好玩的啦。另一边金智秀这里，秦姐也在路上提点如何从细节处鉴别一个男人是否绅士，金智秀如临大敌，每一条都要牢牢记住的样子。

    李允祯先到达餐厅，然后被服务员带到了一片漆黑的就餐环境。三架带着夜视功能的摄像头就分别架在李允祯那一桌的一边。

    观众就看到李允祯进去，坐下，呆。

    外面金智秀也到达了目的地。

    镜头用从下到上的方式拍摄金智秀的出场，特别是甩头的部分更是用了慢镜头，连周围路人被这种美所震慑的表情也一个不漏的收录到了镜头中。

    金智秀戴上遮阳帽，进到了餐厅。

    接过导演递过来的东西，金智秀抽出一角后确定是自己的问卷，取出仔细观看。

    然后观众们就看到金智秀脸上期待的笑容一点一点消失掉，惊恐的表情慢慢浮现。十分真实。

    最后金智秀捂住头，紧闭着双眼，像是看到了什么特别恶心的东西，大喊道：“这是什么呀！”

    观众纷纷猜测，是恶作剧地画了个大便还是写了什么奇怪的东西，竟然让金智秀这种表情。

    “上面是什么？”金正男问。

    “没什么啦，我那是演出来的。”金智秀嘴硬道。

    现在金智秀回想起来，觉得那就是李允祯说话的风格了吧，也不是不尊重她而随便写的。

    节目组似乎知道观众们好奇什么，也没有放出来给观众看具体内容。

    金智秀就也用同样的方式被服务员带进了餐厅。

    然后，坐到了李允祯的对面。

    两个人在黑暗中对峙着，互不说话，沉默许久。李允祯依旧在呆，金智秀则在拨动头，不知如何是好。

    节目组不会播放全过程，而是通过剪辑，然后在边上配上【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之类的特效字幕。

    服务员上场之后，才打破沉默的局面。

    “你点餐了吗？”

    “没有，我经纪人说节目组已经点好了，我们照着吃就好。你有忌口吗？”

    “啊，忌口倒是没有，但是我担心饭会吃到眼睛里去。”金智秀笑了笑。观众看到即便是在模糊的夜视镜头下，金智秀也好可爱。

    当观众们期待着局面打开后，两个人的试探阶段时，他们现剧本的走向似乎开始出现了问题。

    “没关系，反正七窍都是相通的。”

    画面中金智秀呆呆地看着黑暗中的李允祯，接不下去话。

    但是金智秀不气馁啊，喘匀了气，一会儿之后继续道：

    “我们做个自我介绍吧，我是个歌手，两个月前出道的。”

    然后之前抱有侥幸心理的观众，就听到了李允祯的【废物论】。

    “我敏感，偏执，抑郁，自私，随意，散漫，记忆惊人，富有激情，怀揣梦想，听起来几乎就是一个拥有自己传记的艺术家了。但是唯独没有才华……也就是一个废柴。”

    观众也是第一次听到一个偶像艺人（即便是过气扑街到不行）这么形容自己。不阳光，不积极，一点都不想扳回局面的样子。简直像一条咸鱼。

    难道扑街了一次，连世界观都能被重塑的吗？

    “我重新介绍一下。我是国家一级退堂鼓表演艺术家……”

    观众都觉得李允祯这是在寻死，完全是【自爆式录制】，他以为金智秀是傻瓜吗！

    事实证明，很难说，很难说金智秀到底是不是个傻瓜。

    “……退堂鼓？还有这种乐器？我是个歌手啊，我怎么都不知道啊。”金智秀惊讶道。

    金正男猛地转头盯向自己的女儿。

    金智秀似乎早有预料，此刻已经把脸埋在哈士奇玩偶的背后了。几秒钟之后偷偷看向金正男，现她爹还在用震惊的眼神看着她，恼羞成怒的金智秀就抓着哈士奇玩偶的尾巴，砸着她爹。砸完了还安慰一番玩偶。

    “不许笑！不许这么看我！我当时太紧张了！”她愤而解释道。

    不管屏幕外的观众如何笑疯掉，节目中的金智秀依旧在努力引导着节目走向。

    “那份问卷是不是你填的？”金智秀生气道。

    这种生气让观众很不安，这是要出录制事故的样子？

    画面呈灰色调子，带有一种犯罪现场还原的氛围，配着诡异的调子，回到了早上李允祯采访完之后，不消一会儿的功夫，就把问卷给写好了。

    镜头对准问卷。

    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答：【不问这种问题的女生。】

    ……

    问：【对2o岁的女生有什么建议？】

    答：【多搞对象。】

    ……

    画面又播放了一次金智秀慢动作抱头，无助地呐喊：“这是什么呀！”背景乐很悲凉，哀怨，凄惨。

    镜头转回到餐厅现场，大家看着金智秀生气愤怒的样子，顿时就特别能理解她的心情了。

    有些看过李允祯《吐槽大秀》的观众，能一路感受到那一脉相承的毒舌，尖酸，刻薄。看到这种风格的问卷，也是意料之内，甚至让他们觉得十分有趣了。

    然后就是李允祯通过语言晃点金智秀，而金智秀完全被牵着鼻子走，蠢萌蠢萌的。

    观众沉浸在刻薄与蠢萌之间的交锋，是李允祯毒死金智秀呢，还是金智秀蠢得让李允祯无可奈何呢。

    然而时间很快就过去，这一档节目可是有三组的呢。

    李允祯和金智秀分别离开餐厅之后，屏幕中打出【下一期：即将见面的情侣！】留足了悬念。

    这时候，节目组才把两个人的介绍素材给放出来，放出了李允祯之前在选拔中登顶的欢呼场面，然后就是在《有嘻哈》节目中惊艳全场的片段，然后还贴上了网络上种种被李允祯的实力震惊了的评论。

    金智秀那边，完全就是一个从小到大登上舞台领取各种奖杯的集合，之后是金智秀出道参加歌曲打榜的演唱现场，声音美妙，颜值秒杀。画面中贴上的是一个个乐评人的殷切期待，和无比看好的言论。

    一个从黑色的大风大浪里爬出来的性格尖锐的李允祯，和一个温室出来从未收到挫折的公主金智秀，这两个人之间的火花，被节目组渲染地十分到位。

    末了，李允祯走出餐厅之后对着镜头说：“能不见面吗？保持这种神秘感不好吗？最近网恋也很流行的。”

    这一对的内容结束，开始出现了下一组情侣。

    观众却依旧回味这李允祯和金智秀这一对情侣的表现。

    他们表示这无比新鲜的一对组合，看下去真的感觉很有意思啊！！

    节目没有播完，关于李允祯和金智秀这一组的口碑，就开始在网上传播开了。大家呼朋唤友的，推荐大家快去看看这一对不正常的情侣。

    “哼。”金正男把空酒瓶往桌子上一砸。他能看出节目效果不是偏粉红的，尽管这让他好受了一点，但是看到那个李允祯竟然态度这么恶劣的对待自己的女儿，金正男又不开心了。

    “呵呵呵呵呵呵~”金智秀却抱着哈士奇玩偶在傻笑着，自己看自己犯傻也能看乐，金正男也是服气了。

    在满是套路，嘉宾拼了命比甜，教人怎么谈恋爱的恋爱节目中，出现了这样一对泥石流，观众们倒是意外地觉得新鲜。觉得节目组这次改版的决心很有力度，显得不套路，很真诚。

    他们也看出来了，如果是按照人设演的话，不说有风险，就是一个弄巧成拙，就要面临观众的指责的。

    节目组也不是不想给李允祯人设……只是最后阴差阳错这个样子，算是皆大欢喜吧。

    李允祯和金智秀这一组情侣，毫无疑问成为了流量兼话题担当，负责在网络上的【搞笑】领域的社交平台拓展知名度，一度横行霸道，当选本周最搞笑视频……

    出现了这样的局面，也亏得李允祯改变了主意，不然看到兴致高涨的观众，李允祯会不会被气死，这很难说。

    当然也有觉得李允祯录节目态度不端正的观众表言论攻击李允祯的，但是这种评论往往会被其他的观众给按下去，说什么【就是这样才有趣】、【态度端正了跳出来说假的估计也是你们这群人】、【颜值就是正义】诸如此类的话，开始期待李允祯和金智秀的后续。

    观众当中有路人，有金智秀的粉丝，当然也有《有嘻哈》看到李允祯从而被引流过来的观众，要知道李允祯在网上的争议热度还没有消退呢。不管这些带着好奇，还是带着看笑话的心情的观众，点开了《我们恋爱吧》看到李允祯这一组的内容，不说被圈粉，至少会觉得有趣，觉得金智秀可爱，觉得李允祯蛮敢做敢说的，不偶像。印象分会上去一点。

    甚至已经有人已经在官方微特下面表评论，说李允祯金智秀这一组情侣播放时长太少了，请求多加时间。热评都是类似的评论，其他两组情侣的反馈也有，但是很少。

    李允祯这一组引了这种热度，这是连节目组都没人想到的。

    当节目组看着网络酵的话题，和拿着较之改版前完全大翻身的收视率，节目组感慨赌对了赌对了，了了。

    他们也知道今天这个结果，有太多太多的巧合和偶然了。

    先，如果女嘉宾不是金智秀，或者金智秀没有表现出那种【迟钝感】，把李允祯的攻击性消化掉的话，估计两个人也不会产生很好的化学反应，李允祯自然会被骂惨的。

    可是谁让他们偏偏遇上彼此了呢。

    当金智秀回味完自己和李允祯的片段，回过神来的时候，第二组的嘉宾已经放了一大半了。

    金智秀拿起手机，乐呵呵的脸上是掩藏不住的开心，她想马上打电话给李允祯，说一说刚才的播放的内容，或者其他无论什么都好，总之要说点什么。

    “你要打给谁？”金正男在一边虎视眈眈。

    “李允祯啊。”金智秀理所当然地道。

    “你打给他干什么？”

    “我不能打给他吗？”

    “不能！”

    金智秀就站起来抱起哈士奇玩偶，跑到房间里去了。

    “啊！我要饿死了！我的女儿宁愿给刚认识几天的人打电话，也不管我的死活，我干脆饿死好了！”金正男捂着肚皮倒在了沙上。

    然而金智秀并没有理会那个戏精。

    金智秀拨打李允祯的电话，有好多话想说，比如：

    为什么要骗她说每张桌子都有个夜视仪，明明谁都没有！

    还有为什么出餐厅的时候说不想见面，要什么网恋！

    她还想说，他竟然会说唱呢，明明是有参加比赛的，还说自己是什么退堂鼓表演艺术家。

    金智秀嘴角上翘，像看了一部电影之后立马想和人讨论一番，即便双方都看过这部电影，但是把内容复述一遍，也依旧会感到有趣。

    但是，一次又一次的，手机里传来的声音提示对方正在占线。

    金智秀撅着嘴，打了好几次都没打通，只能作罢。

    但是这个心情一时间难以平复下来，必须得找人说说呀。

    最后金智秀打给了林芩。

    “林芩姐姐！你有没有看我的节目？对对对……”

    ……

    另一边，手机显示占线着的李允祯，确实在打电话，打来电话的不是谁，正是关溢。

    当时李允祯在练习明天比赛的曲目，关溢就打来电话。

    “明天是第三轮比赛了吧？”没有寒暄，关溢直接问道。

    “对。”李允祯并不认为关溢打电话来只是问这个的。

    “是白天还是晚上？”

    “大概要到晚上。”

    “你比赛完给我打个电话，我去接你，和你谈点事情。”

    李允祯眯了下眼睛，顿了一秒，说：“好。”

    他其实不太想和关溢接触，李允祯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规划，根本不需要经纪人。自己的计划和关溢的规划必然会有冲突，李允祯知道这一点。而每和关溢对话一次，李允祯想要维持的平衡被打破的可能性，就增加一分。

    同时，自己计划达到之前，对于这种约见商谈，是不得不参加的。李允祯甚至从答应的这一刻起，就感觉到疲惫了。

    【真想快点完成啊。】

    “公司里也有制作过说唱专辑的制作人，你可以跟他交流交流。”关溢还没有挂电话，像是有事情交代。

    “有机会我会去请教的。”李允祯敷衍道。

    “你和那个叫锯子的选手一组，对吧，你的歌词有反击他的内容吗？”关溢谈起比赛的情况。

    “没有。”

    “那个反击可以有，我今天和公司一些唱说唱的艺人聊过了，我给你总结一下他们的建议：他们说你的歌词里加进反击的内容会更好，这样会去掉一些偶像说唱歌手的味道，还有……”

    李允祯耐心听完，然后才说：“这一次的我已经写好了，下次吧。”

    “你有自信这轮就淘汰对手吗？”关溢冷冷地说。

    【我有这个自信吗？】李允祯笑了。

    他这个笑不是为别的，而是每一次，他在问自己是否有自信的时候，他都能够迅得出答案。

    ……

    “啊啊，烦死了！上次写了个剧本，感觉这个网民提一个意见，那个又提一个意见的，参考这个改嘛，又跟那个意见冲突了，现在续集根本不知道怎么写了，好烦呐！”李允祯双手用力往电脑桌边缘一推，就坐着椅子往后滑去老远，同时烦躁地挠着头。

    李允祯挠了一阵子头，头都快挠秃了也没看到女朋友上来安慰自己。

    李允祯悄悄抬眼看了一眼。

    女朋友盘腿坐在床上，专注地捧着平板在看电视剧。

    “啊！我好烦啊！好苦恼啊！”李允祯声音喊响了一点。

    女朋友看到某个男演员出场了，捧脸惊呼：“好帅！”

    李允祯离开座位，扑到床上，脸埋在被子里，像一条上了岸的鱼一样扑腾起来，弄得女朋友不得安宁。

    女朋友叹了一口气，手拍在李允祯的背上，狠狠来了两下。

    “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自信写下去了。”李允祯把脸转过来，一脸的心灰意冷。

    女朋友笑了一下，大概是觉得李允祯像小孩一样很逗。

    她放下平板，整理着李允祯的头，说：“你不知道有没有自信呐？这简单啊，你做一件事情，总是会有很多人过来提意见吧。你连想都不用想，就能分辨出哪些是傻逼，哪些是值得听取的，这就是自信啦。”

    “在判断的过程中耗时越长，就越不自信。所以，你现在大概是不自信的，赶紧给我滚回去写剧本写到自信为止！”女朋友像挠狗狗一样，把李允祯那被她整理好的头，又给弄得乱七八糟。踹了一脚李允祯，就拿起平板继续看电视剧了。

    李允祯屁颠屁颠滚回去写剧本了。

    “还有，【试图取悦所有人】这事儿本身就是一种不自信噢。不知道听谁的时候，就按你自己的想法写吧。”女朋友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李允祯笑了笑，把网友评论的页面关掉了。

    ……

    “我当然有自信。”李允祯微笑着告诉关溢。

    “自信是好，但别自信过头了。现在很多人在盯着你。”明明是提醒关心的话，关溢说出这番话却让李允祯隔着手机都能想象得到那面无表情的脸。

    李允祯咧开笑，无声地笑了一下。

    挂断手机，李允祯看着窗外，笑着笑着，就不笑了。

    【不行啊，得忙起来才行。】李允祯摇了摇头，甩开脑袋里正在思念的东西。拿起脚边的吉他，又开始弹起来。

    书房里只开着一盏台灯，此时昏黄的光笼出的不是温馨，而是孤寂。

    楼下传来一家几口从小区的游泳池归来的谈笑声，吉他声盖也盖不住。

    李允祯就听一会儿，弹一会儿，直到那家人走远去再也听不到声音。李允祯继续练琴。

    弹着弹着，曲调就在一次停顿的时候，悄然一改。

    开头断断续续，但慢慢的，旋律变得清晰流畅起来。

    弹完了一遍，继续第二遍的时候，李允祯轻轻地唱起来：

    【我最亲爱的，你过得怎么样……】

    【没我的日子你别来无恙……】

    ……

    轻柔的声音在书房飘荡，那思念像是无家的游魂。

    窗外风吹过树出沙沙的声音，野狗收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