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吃了它

    第四十七章吃了它

    “我要你陪我玩啊……我要你陪我玩玩……”这似笑却更似哭的声音自身旁不断传来，一直氤氲在周遭的空气中，让人快要窒息。

    蔷薇盯着她杂乱无章的头发，猜测着那里面藏着怎样的一副面容。老实忆起来，蔷薇虽然不是第一次见慕晓凤了，可是却从没真正看清过她的那张脸。蔷薇对映像中的慕晓凤有的只是她蓬头垢面，邋遢示人的面貌。

    此刻蔷薇最想知道的是那张面容上有的是何种神情，是严肃吗？又有着何种眼神呢？是犀利的吗？

    一直以来蔷薇都觉得慕晓凤似乎一直出现在她身旁，给她那些或多或少的暗示。前两天她还刻意将自己引到故居旁边，遇见秋姨。这会是巧合，打死蔷薇也不相信。

    不管怎样，蔷薇觉不会相信她的那张脸上会有真的嬉笑；她的那双眼睛会迷茫而无神。更加大胆地说：蔷薇不相信慕晓凤是疯癫的。以前或许是怀疑，现在是真的确定。

    没有一个神志不清的人会算计得到自己会来；会明白自己不便进来，而助自己一臂之力。

    还有她的那只拽住蔷薇的手，蔷薇感觉到了力气。很奇怪的力气，蔷薇从那上面感觉不到任何温度。却一再觉得有一股气流从她的力道处翻腾着而来，逐渐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越来越强烈的压抑，使得蔷薇快支撑不住了。就在她在心里不停地祈祷着停下来的时候，慕晓凤果真就停下来了。

    蔷薇感觉自己是被慕晓凤当布偶一样，甩在石椅上的。蔷薇只顾着赶紧平息快速起伏的心跳，尽量减轻粗重的气息。

    而慕晓凤却仍旧抓着她的手，口里边笑还边念着疯疯癫癫的话：“我要你陪我玩啊……不是因为没有人陪我玩，是你……没人陪你玩……哈哈……是你，是你……”

    “我……”看着慕晓凤晃悠在蔷薇面前的那根脏兮兮的手指，蔷薇觉得是那么的刺眼。仿似在嘲笑她一样！仍沉浸在疯跑后的蔷薇喘着气，看着眼前这个一点也不疲累的人，语钝地说着：“你，你说我……”

    但是她的心却莫名其妙的有所悸动，似乎是在为着什么胜利而欢欣雀跃。究竟是为着什么，蔷薇都不知道。

    慕晓凤此时已经松开了原本抓着蔷薇的手，乱加挥舞着双手，身子也随之来回摆动地说着：“没人陪你玩，是因为你笨死了……哈哈……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还是个傻瓜，傻得来连你娘都不认得了，哈哈……你说谁愿意和你玩啊……哈哈……”

    慕晓凤的笑声一遍一遍撕刮着蔷薇的耳膜，真是令她受不了。虽然近在眼前，蔷薇也无法看清慕晓凤的脸。但是她可以确定当慕晓凤说道：傻得连你娘也不认得的时候，蔷薇可以确切地感受到她投来的目光。

    “你到底要说什么？”蔷薇有些粗暴地抓住一直在她眼前晃悠着的手，“我知道你一定知道些什么事的，告诉我！”

    对待蔷薇命令似的话，慕晓凤像根本没有听进去一样。仍旧自顾自地笑着，蔷薇本打算再继续追问，可是她的话似乎已然切入正题了。

    “你是个可怜的人……好可怜啊，你比我还丑啊……哈哈……所以你才会那么讨厌漂亮的人，哈哈……因为你想到她夺走了你的美貌……所以你仇恨她……哈哈……”

    蔷薇用手轻抚着右脸上那块可怕的疤痕，仔细摸索着这番耐人寻味的话。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询问道：“她？仇恨她？她是谁……”

    慕晓凤没有继续着疯疯癫癫的话，连那令人浑身不适的笑声也停息下来了。因为慕晓蝶来了。

    蔷薇记得在门口时，因为慕晓凤的突然举动，令所有人都惶然无措。因着那老夫人的命令，所以没人敢进来阻止，只听见小柳在后面恐慌地说着什么。似乎是在劝慕晓凤什么的，蔷薇也没有听清楚。

    此刻慕晓蝶气喘吁吁，应该是和外面那两个丫头谈好了，又急匆匆地赶来吧。还来不及喘口气，她已经站在慕晓凤面前，跟她比划着什么。太慌乱、太急了，蔷薇一点也看不懂。

    她似乎很害怕什么似的，而慕晓凤却对她的一切举动都没有看见一样。只顾着接过她手里的食盒，拿出里面的糕点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蔷薇本来以为这样可以看见她的脸，可以也只看见冰山一角。因为她几乎不需要拨动她的头发，就可以吃得很自如。蔷薇在心里不可思议着。

    忽然一块糕点出现在蔷薇面前，可以看见这是一块以绿色为底，黄色为纹雕得很精致的点心。蔷薇来不及感叹它的精美，而是该感叹托着它的那只手。

    那只拽自己来到这里的手，那只在自己面前晃悠过的手，那只因灰尘长久累积而不洁净的手。此刻正托着那块精美的糕点放到自己面前。

    蔷薇满脸难以想象地看着慕晓凤，听着那从浓密浑浊的头发覆盖下的嘴里，一字一句像命令似的说着：“你把它给我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