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塔沙漠深处。
数百修士骑着各式坐骑朝着西方疾速飞行。
陈慈陈柯正是领头之人。
让事情变得无法挽回的陈奘却不在其中。
“堂姐,就凭我们陈氏如此声势,离了他灵兽宗又如何?堂姐何故闷闷不乐?”
陈慈轻叹道:“当日,陈吉找上吾等时,谁能料到会有今日结局。”
陈柯摇头道:“事已至此,再想已是无益。”
陈慈看着远处的黄沙,满脸的落寞。
“这次,回到祖地,还是好好经营陈氏吧,陈氏虽然弱小,但永远是咱们的根。”
陈柯叹息道:“可叹家祖不愿回去,否则……那是?”
陈柯凝视着漫天黄沙中渐渐现行的一艘玄色楼船轮廓,瞳孔瞬间紧缩。
陈慈急忙挥手,叫停了身后这支浩浩荡荡的飞行队伍。
一阵迷眼的沙暴席卷而过……
再看时,哪有楼船,哪有灵兽,哪有修士。
只余空寂的黄沙,千万年如是。
…………
极北之地,极高之峰。
此峰名曰寒极峰,相传峰顶乃是九州最为寒冷之地。
此刻,覆满白雪的山腰上,飞来一黑一红两道人影。
黑色的身影身着黑袍,连着宽大的罩帽,此刻帽檐低垂,遮住了半张脸。
“血衣,此处就是最后的机会。”
那红衣修士仰首看向峰顶,但目及之处,皆被风雪掩藏。
“陈兄,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那黑袍人正是消失多日的陈奘。
他闻言黯然摇头道:“没有了,就算再给我八千年,也再无他法。”
血衣默然半晌,轻叹道:“那日天道所示,已可肯定,离最后之日只余五年了。”
陈奘仰首长叹一声,悠悠的声音很快被风雪吹散。
“本想趁人不备,灭杀天道圣子,为最后之日扫除隐患,不曾想……难道,天意当真不可违吗?”
血衣摇头苦笑:“陈兄,你是吾所见,最为疯狂之人。所思所想,离经叛道!”
陈奘亦苦笑。
“如果,你在漆黑中摸索了数千年而无法逃离,你也会如此!”
血衣想了想,轻笑道:“不曾想,福祸相依。虽未除掉天道圣子,倒也因此得知了较为明确的时间。”
陈奘仰首看向峰顶,虽看不到,但眼底却充满向往。
“这五年,好好做准备吧!一切,就交给天意了!”说罢,又喃喃念叨着一些竦人的话语,似是说给血衣听,却更像自言自语。
“贫道求索数千年,才发现问题的症结不是吾辈,而是天道……天道封锁了向上的通路……
冷酷者如天道,为何非得断掉吾等求真之念……
难道,修道之路违了天道?
难道,天道只让吾等安心做个蝼蚁?痴痴傻傻,浑浑噩噩过完一生?
不!贫道不甘心,也不相信!五年后,最后之日,天道崩殂之日,即是向上之路畅通之时……”
风雪,愈发肆虐了……
茫茫的风雪中,二人如雕像般伫立良久,直到被风雪染白。
再不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