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底下却无一人敢吱声。
“四日了。不仅没找到云青黛,还折损了二十余人。”
“查不出是谁做的?”
地下跪倒一片。
“一群废物。”
连景声摸着桌上紫玉狼毫毛笔,“唉。你们的血脏得很。今日我换新书桌,不想杀人呢。”
连峰大气不敢出,点头哈腰,“是是。盟主的书房自然是顶顶好的用具,别见了我们的脏血。”
连景声瞥了他一眼,端起砚台,缓慢地倾倒。
乌黑墨水淋了连峰满头,他陪笑,“盟主,金秋之约还有五日,除了原先定好的各门派代表,还有要邀请的吗?”
连景声无趣地扔开砚台,忽而又想起什么,“哈。有一个。”
“敢问是哪位门派的大侠?”
“明水县,云家管事李游春。”
连峰默默记下人名。
这似乎……是盟主未婚妻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听闻好像关系还不错。
怎么会突然邀请他?
难道是试探云青黛的下落?
连景声忽然道,“金秋之约的擂台,厄藏院谁上?”
“有三十人报名,大概今日就能决出上擂台的前三甲。”
“哦?”连景声又问,“厄藏院那个不要命的小疯子今年还是不去?”
连峰偷看连景声的脸色,暗自揣度主子的心思。
主子貌似很欣赏那个疯子。
他忙道,“今年去!今年去!”
“哼哼。”连景声面色好转,清月般的脸上闪烁着破坏美感的血腥兴味。
“疯子间的相互攀咬才好看。”
“来人!”连景声兴奋不已,“吩咐下去,今年的擂台加固,场内放入后山野性难驯的……凶兽。”
最后两个字带着笑意,瘆人得很。
连峰这下话都不敢说。
自家主子不是挺喜欢阿土的?怎么这等做法更像是要把人往绝路上逼。
当真是,人为蝼蚁,生死皆不由己。
谁能保证,下一个被碾死的不是自己?
场边的人敲响铜锣,阿土抹开嘴边血痕,眼珠子静静环视一周,淡声,“还有么?”
擂台负责人适时补充,“若再没有人上,阿土便夺下魁首了!”
底下一圈有的鼻青脸肿,有的吐血不止,就是无一人敢应声。
铜锣再度重重敲响,“阿土获胜!”
“接下来我们角逐第二……”
阿土没理会,直接翻身跃下擂台,往厄藏院后院跑。
一早上没听见铃铛响,还是去瞧瞧比较安心。
留下一地的杀手面面相觑,又呕出一大口血。
不是……
都被第一名打成这样了,他们怎么再去争第二第三?!
该死的阿土,绝对是故意的!
临到若水房门前,他揣着两个从厨房顺来的馒头,蹲在漆红的柱子后,晃动小辫上的铃铛。
木门嘎吱一声打开,阿土莫名有些紧张。
他慌乱地站直,拍拍明蓝圆领袍上的灰尘,递上温热的馒头,“姐……阿……阿芸。”
“明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