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论。”
“臣这就去办。”
这样,就永绝后患了。
……
暮色降临,天开始暗了下来,到处都是淅沥沥的雨声。
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没有泪腺的人,一直以为,自己喜欢雨天,却原来,雨下多了,也会教人心烦。
她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不知何时,泪水已经悄悄的眷顾她了。
钱心仪想从床上起来,可浑身无力的感觉使她没有办法起床。
是雨水触动了她的泪腺,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滚下来。
昨天受了凉,半夜就发烧了。
一个人在生病的时候最虚弱,而在最虚弱的时候没有人照料却是最凄惨的,可任凭她叫喊,根本没有人会理她。
冷宫就是这么残忍,没有人愿意花心思去理一个闲人。
再也没有人会为她煎药,喂她喝药,问问她是否饿,是否冷。
在冰冷的冷宫里,她烧得迷迷糊糊,她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可疼痛的感觉还在,她知道自己还活着,有的时候,她希望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死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试着从床上爬起来,这一次她成功了。
她知道,自己可以活下去了,以前她还不是一个人过,还不是每一次生病,都靠自己这样熬过来。
她还未走到门口,却已跌倒了。
抬起头,望着外面下个不停的春雨。是否在雨夜,总有不平凡的事在发生?
占士!钱心仪突然牵动了一下干裂的唇,念出了这个名字。
他的怀抱,曾是她最温暖的避风港,想起他,心里有一种沉淀的感觉。
……
明灭的灯火,雨中的冷感,伞下,唐元杰看着那冷清的宫殿,心里百感交杂。
听说她一个晚上不停地吵闹,他知道她想出去,她的心不在这里,他都知道。
等唐宝明从这个世界消失,她终有一天,身心都是他的。
雨还在下,无休无止。
欲走,还留。
终于,唐元杰走了进去,一盏苟延残喘的烛火,昏暗中,不见了床上的她。
她逃了?不可能啊,这里的防卫十分严密,她不可能逃得出去的。
明知不可能,但他的心还是沉了一沉。对她,他永远没有把握。
“心仪……”
微弱的声音,“我在这里。”
唐元杰四处张望,寻找声音的发源地,终于看到了趴在地上的钱心仪。
他飞奔过去,将她抱到床上,才发现她的脸色涨红,全身发烫,她的身子软得像一条绵羊。
“你怎么了?”
“占士,你终于来了。”
迷糊中,钱心仪将唐元杰看成了占士。
“占士?谁?”唐元杰皱眉,妒火熊烧。
“你啊。”她搂住他,蜷缩在他的怀里,小脸在他的怀里又磨又蹭。
“你病了,在说糊话。”唐元杰根本无法抵挡这样的诱惑,他抱起她,往外走去。
……
华兰宫,皇上的寝宫,钱心仪就躺在龙床上,小脸红红,眼波朦胧,还不时痛苦地呻吟,有时会痴笑,这些,恐怕她自己都已迷糊了。
唐元杰就被她紧握着手,寸步不离她身边,迷糊中,她一直喊着占士的名字。
他对她是又爱又恨,相逢恨晚。
“占士……”
她看到他就在她身边,是真的,他深情地望着她,他又回到她身边了,他们又能重新开始了。
“不要再离开我。”她撒娇的扑到他的怀中,感到自己好幸福、好快乐。
“朕答应你。”他明知道她想要的不是自己,但还是许下了这个承诺,是他对她的承诺。
她美丽、任性、放荡的背后,潜藏着一颗受伤的心。
“我爱你!”说完,钱心仪便拉下他的颈项,给了他最缠绵深情的一吻。
幽幽烛光,掩映温柔的心。
……
钱学而率领着两百御林军要剿逆贼,不料却扑了个空,荒宅早已是人去屋空,才知道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与此同时,唐玄厚与众王子带领着李提督的数千兵马,冒着冰冷的夜雨,气势汹汹地冲入皇宫,展开厮杀,誓要夺回皇位。
唐春华和唐宝明当前锋,一路杀敌,直闯入华兰宫,尽管他们身上都挂了彩,但敌方更是伤亡惨重,令我方士气大增。
没有了御林军的皇宫,就像一个空壳子,根本不堪一击,溃不成军。
唐宝明一身湿淋淋,闯进了皇帝的寝宫,胜利在望,他的心里竟然有种报仇雪恨的快感。
可这种快感来得太快,去得也快。
他的脚还没踏进门,整个人已经僵住了。
龙床上,一对男女正在激吻,也不管外面打得落花流水,不知外面时辰时几许,他们沉侵在爱欲里,眼睛里只有彼此。
唐宝明眼里仇恨交织,一剑砍在方桌上,桌子破为两半,也成功地惊动了床上的人。
唐元杰看到他,放开钱心仪,慵懒坐了起来,吃惊已盖不过他此时的心痛。
外面的杀戮,他不是没有听见,只是他希望这一刻来得慢一点,让他再享受一下,得到的滋味。
当这个皇帝,原来他什么都没有得到,看身旁的这个女人,一切都明了。
钱心仪被那震天的声音吓了一跳,抬眸便看到了占士,竟然有,她不知道那个是真的。
或者,那都是她的幻觉。
不,不是幻觉。占士就站在那里,用陌生的眼神看着她,一脸的冷漠和愤怒。
钱心仪突然像是清醒了,用力的推开唐元杰,拉好身上的衣服。
可是,这个局面,即使她再做什么都解释不清了。
她觉得很狼狈。
她起身走向唐宝明,却在这时,唐元杰拉住了她的手,将她拉入怀里。
“你们终于来了。”唐元杰大笑,却笑得凄苦。
唐宝明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静静地望着唐元杰。他是个情绪不外露的人,尽管他此时心里有千头万绪,表情却也没有流露出一丝纷乱。
“朕还以为父皇只有老四,什么时候又多了老十七和老二十两个孝子?你们真是令朕刮目相看。”
唐宝明只觉得心痛,虽然他一向视亲情于无物,但毕竟血浓于水,每一个人,都是有生命的,今夜的皇城里,注定是血流成河,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太子哥,你可认输?”唐宝明淡淡地问。
“难得你还认朕这个大哥,可朕还没有输完。”他所说的,不是百里外的几万援兵,而是他手里的这个女人,一个女人,胜个千军万马。
钱心仪截口道:“不错,你还没输完,我们俩一起死,你觉得如何?”
唐元杰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很好,想不到你愿意给朕殉葬,真不枉朕这么宠爱你。”
钱心仪笑得极妩媚,她的纤纤玉手捏住唐元杰的喉咙,柔声道:“你想怎么死?不如我在这里轻轻一咬,你的血就会流到我的身上,咱们注定是一对同命鸳鸯。”
闻言,唐元杰打了个激颤,脸色霎白,再也笑不出来了。
唐宝明看腻了他们的打情骂俏,冷喝道:“够了,要死快点死,至少在别人没来之前,我能给你们留个全尸。”
唐元杰一手捏在钱心仪的喉咙上,冷冷地道:“唐宝明,难道你真要看着你的情人跟朕一起死吗?”
“如果你认为用这个残花败柳能威胁得了我,那你就打错如意算盘了。”他对钱心仪,早已没有爱意,只剩下蚀骨的恨。
这一句话,就像一根刺,深深地刺入钱心仪的心里,令她痛得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