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黎复生气极,重重地放下餐盘,瓷器玻璃的碰撞声发出杂乱无章的声音,正如他此刻乱成一团的心。
……
小蜻蜓在洒楼里喝酒,但不是她惯去了乐淘坊,而是街头的桔子坊,她害怕黎复生找到她。
黎复生,想起这个名字,她的心情就变得更差了。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这个人可以完完全全像块木头?什么不可能,分明就是借口,刚才到底是谁先主动吻她的?
像她这种颠倒众生,吹灰不费的人,难得率先动心一次,却是为了一块木头。
难道,他对她好,真的只是为了可怜她?
“小姑娘,前两天才在这里喝得烂醉,今天怎么又来了?”店老板罗宾过来打招呼,打趣道。
“怎么?你怕我没钱给啊?”小蜻蜓没好气地回答,头也不抬。
今天她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一样,随时都会爆炸。
“当然不会了,你只要肯来就好。听说你舞跳得好,曲唱得好,你只要肯帮我,我多少钱都可以给你。”罗宾坐到她身边,伸手勾住她的肩膀。
“你省点吧……”小蜻蜓挑眉,神态中透着慵懒,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再也不想说一个字。
“看你今天心情不好,私人给你一坛好酒。”罗宾吩咐小二去地窖把他的珍藏拿出来。
“那先谢你了。”小蜻蜓还是爱理不理的态度,罗宾却因为她眼中流露出小小笑意而开心不已。
这小姑娘从西方来,东方去,一路的事迹,他都有打听,而且对她不止有兴趣这么简单。
……
沉沉地就要亮了,带着破晓前特有的压抑。
风刮过纱窗,舞乱了哪人的心。
黎复生坐在大厅的贵妃椅上,扭动了一下僵硬的肩膀,看看外面的天,整整一夜,不知道小蜻蜓究竟去了哪里。
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根本一点都不了解她,甚至可以说根本不认识她。只知道她叫小蜻蜓,哪里来,哪里去,根本一点不知。
昨晚去了凌风那里,凌风也不知道小蜻蜓去了哪里,他什么都没说,就回来了。
此刻,天已大亮,他焦虑地望着门外,等着,等着。
直到一抹倩影从远处缓缓走来,走进来,黎复生几乎是劈头盖脸地问:“你去了哪里?”
“这么晚,你还不去上班?”小蜻蜓抬起头,表情坦荡自然。
“我问你昨晚究竟去了哪里啊?”黎复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大吼出声。
“哦,我昨晚跟朋友出去玩,玩得开心,就忘了时间,我现在回去睡会。”小蜻蜓斯条慢理地说着,完全不看黎复生眼中的关心,径直走回房。
黎复生跟了上去,斥责道:“你知不知道我昨晚担心了你一整晚都没睡啊?我去凌风那里,他说你没去。你知不知道自己身体有病啊,你是不是还想病啊?”
面对黎复生的咄咄逼人,钱心仪终于忍无可忍,回过头去冷冷地瞪他,反唇相讥:“我不是你的奴隶,我去哪里究竟关你什么事?有没有必要向你报告?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啊?”
黎复生被噎住了,他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蜻蜓恨极了他的懦弱,不想再和他无谓地纠缠下去,大步进门,狠狠地甩上门。
黎复生整个化石般呆在那里。
……
“小姐小姐,好消息。”小路蹦蹦跳跳地闯入王香香的闺房。
“什么事值得你这么开心?”王香香淡漠地望她一眼,心里仍想着黎复生,这段时间他对她有点冷淡疏远,她表面上什么都没说,心里还是担心的。
“是状元爷,他让你今天晚上到他家去吃饭。”
“真的?”王香香兴奋得跳起来。
“比珍珠还真。”
“他还挺鬼的。”王香香痴痴地笑了。
今天黎复生肯主动约她,那是不是至少证明,他也试图修补他们之间的关系?
王香香吩咐小路准备好最好的菜,今天晚上她大小姐要大显身手,给黎复生做一顿好吃的,娘亲不是说了嘛,要得男人的心,得先掳获他的胃。
积极进取,一向是她做人的宗旨,更何况这是关乎她一生的幸福。
……
到黎复生家,拍门,不久就有脚步声过来,王香香感觉到自己心跳加速。
但,令她诧异的是,开门的并不是黎复生,而是一个瘦小的少女,一身宽松的白袍,没睡醒的样子。
小蜻蜓打量了一下门口的女子,一身高贵的衣裳,戴着金光闪闪的首饰,看她十指纤纤,不用想都知道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