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给他两拳一解心中郁闷之气,但也知道此时不宜发作,只得强忍住,绕过那壮汉,朝外走去。
“呦!好大的架子!连个头都不回!”壮汉怪叫一声,伸手来拍我的肩膀,“我说小白脸,爷的话你听到没有?!”
“去死吧!”走在我后面的萧然猛地一回身,一腿就把那人踢倒在地,“你居然敢侮辱我大哥!”
“大哥?你最好看看他有没有那个能力做你大哥!”壮汉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跃起,挽起袖子就要动手,“他生了副小白脸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个相公,是给人花钱取乐的!”
“然!不要惹事!”我急了,赶忙叫道。
“好你个大胡子淫魔!”萧然正在火头上,哪里肯听我的话,提起拳头就冲上前去,“小爷今天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大爷我就陪你玩玩!”壮汉也不示弱,头一歪,躲过一拳,飞起一脚正踢在萧然小腹上。
“大伙儿上!”欧阳炎一看萧然吃了亏,就招呼众兄弟一起上,很快便和壮汉那边的人马扭打成一团。
“住手!”我眼看事情愈发不可收拾,只能选择出手。我跃身上前,伸手扣住那壮汉的手腕。
“哦?看不出你小子还有两下子。放心,我会手下留情,不会伤了你的花容月貌!”壮汉嘴里不干不净地嚷着,抡起拳头便朝我的胸口打来。
我侧身让步躲开。因为急于终止这场闹剧,我便下了狠手,微一吐纳,脚步虚移,右掌横劈,一记手刀正劈在那壮汉的脖子上。
那壮汉两眼翻白,庞大的身躯摇晃了两下,“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别打了,快走!”我回身招呼众兄弟。可惜已经迟了,方才一直在旁滔滔不绝讨论的那桌人已全部起身,挡在我身前。
“绝美的少年,身手又如此利落,”为首穿着米色长袍的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便是风明,对不对?”
我抬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起,外面几十名官兵模样的人已将酒肆层层包围了起来。此时我反而冷静下来,双手负在身后,沉声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我们是什么人并不重要。”穿米色长袍的男人笑了笑,“风公子,我们主人想见你,请你跟我们走吧。”
在数名官兵的簇拥下,我们沿着洛阳城河旁的小路缓步往城中央走去,很快便看见一座梁枋彩绘、恢弘壮观的宫殿。
穿米色长袍的男子手执腰牌,我们这行人便畅通无阻,从后边小门进入宫殿。
此时弟兄们被一群官兵带走,只剩我跟着穿米色长袍的男子。
“风公子,请。”他领着我绕过后殿,顺着殿外宽阔的游廊向前走去。后殿南面有一个庭院,院虽不大,但清幽秀丽,院中有一泓清池,池水微泛涟漪,清澈如一面明镜。
我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四周,右侧长廊上,几名侍卫领着一个青色锦袍的男子正往院外走去。
他是?我忽地加快脚步,想赶上去看个仔细,可惜还是迟了一步,只望见他的背影。那人的身影我觉得有些熟悉,但一时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是谁呢?
“风公子,公子。”带路的男子打断了我的思绪,他一指前方的屋子,仍是很客气地说道,“我家主人就在此屋中,公子请。”
我点了点头,开口问道:“请问你们将我的弟兄们带到何处去了?”
他微一躬身:“我已安排他们去休息了,请公子不必挂心。”
我一皱眉,安排去休息了?恐怕是被你们关押起来了吧?这话我没有问出口,事到如今,也只能且走且看了。
“风公子来了。”那男子径直上前叩了几下门,里面传来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让她进来。”
门是虚掩着的,“咿呀”一声,那人轻轻推开房门,我便大步迈进屋去,那扇门随即又被他轻轻掩上了。
我抬眼看去,只见一个男子身穿黄色锦缎长衫,头戴金冠,左手戴着一只羊脂白玉扳指,几缕黑亮的长须柔顺地低垂在胸前。他端坐在屋中首座上,定定地望着我,双目如鹰,精光内敛,就如同皇帝在召见臣子一般,一派帝王之气,威武非常。
“小人风明,参见王爷。”我双手抱拳,长揖施礼。
“坐。”他微一抬手,而后捻了捻胡须,“你知道我是何人?”
“自然知道。能够调动官兵,将我轻松地带回宫殿的,除了洛阳城的主人,我想不会再有别人了。”我甩了下长袍,而后坐在他左手边的椅子上,“你是洛阳王,不,如今应该称你为郑王了。”
我从突厥回来,原本打算去长安,一路经过了马邑、太原,才想在洛阳稍作休整,不料却落入王世充的手中。此次恐怕是不好脱身了。
“看来你不只貌美,还很机灵。”王世充看似轻松地笑了。
“王爷如此费心地寻找小人,想来是为那藏宝图吧?”我也不和他兜圈子,直截了当地说道,“我并没有什么藏宝图,那只是世人以讹传讹罢了。”
幸亏我早有防范,已找了个稳妥的地方将藏宝图收好,否则此时早就被人搜出来了。
“藏宝图之事是否以讹传讹本王不知。众人都传风明的美貌可以倾国,此言确实不虚。”王世充饶有意味地望着我,“但我也知道,藏宝图此时确实不在你手上,也不在你那帮兄弟身上。”
“你……你把他们怎么了?”我一惊,看来王世充不但把萧然他们关押起来了,还派人搜他们的身,恐怕连我的行囊也被彻底搜查过了。
“请风公子放心,他们的性命暂时无忧。”王世充仍是淡淡地笑着,“藏宝图一事先搁下,我另有一事要请风公子相助。”
藏宝图一事先搁下?我愣了一下,随即便明白过来,反正我在王世充手上,他有的是办法让我开口说出藏宝图的下落,所以他并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