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织木者的云淡风轻,陈垚将戒备提高到比较适宜的水平,既显出对恩林和孢子的充分信心,又恰到好处地展现弱者面对高阶巫师时的小心谨慎。
魏特曼沉默了一会儿,面容在细密冰风下模糊难辨。片刻后,他回答说:“筹码很高,确实令人心动。”
然而,冰魔却未如两人所愿吐出“但是”二字,取而代之的轻声絮语重重砸响空气:“我跟。”
音节犹在游荡,灵觉警报拉响,狂野攻击已至。视线被淹没在一片浓重铅灰之中,经历一阵天旋地转后,后背重重落地。
“遭重了。”陈垚心想,品尝到喉头涌出的苦涩铁锈味,催促、鼓舞自己努力找回僵硬刺痛的四肢的活动能力,“动起来,不能倒下。”
当他挣扎着站起身时,织木者已和冰魔战成一团。
恩林此时的状态同样不好,嘴角渗出了鲜血,双手止不住地颤动,显然受了不轻的伤势。见陈垚起身,他投来饱含深意的匆匆一瞥。
“大师让我给他争取时间。”陈垚心灵神会,同时服下油膏和白丽芙,加紧调理伤势。在某个瞬间,他抓住机会,打出特格罗斯。
“小心。”陈垚提醒道。
织木者早有准备,闪身躲开攻击范围。煌煌白阳直冲冰魔而去。
面对声势赫赫的巨力符文攻击,冰风猛然胀大爆旋,如同刮骨钢刀层层剃下白日躯壳。白阳虽形销骨立却不失斗志,以坚定意志内核命中目标。
魏特曼跌退倒地,冰雪止息。
“咳咳。”织木者调匀了呼吸问,“你为什么敢赌?”
冰魔抹掉嘴角鲜血,慢慢起身,陈垚借着光线折射看清了围裹在他身上的东西——一个透明气泡。
“就凭三分钟的‘魔泡术’?”
“我没有赌。”魏特曼平静地纠正,“我已经确认了,在吸入了微量孢子之后。”
恩林愕然道:“疯子。”
“你应当有所预料。”
“不愧是‘荣誉决斗’中打败维尔福刚巫师家族上下一十七名法师的冰魔,名不虚传。”织木者感叹道,“名不虚传。”
“你几乎就骗过我了。”冰魔说,“知道我一叛卓奥山派,二叛维尔福刚家,绝无可能从芬吉尔七首座那里得到马勃菌孢子解药。”
恩林摇摇头说:“到底是失败了。”
“出身不同,很多时候我需要拿命去拼。”魏特曼说,语气平静如波涛不兴的海面,仿佛那些难以言说的艰苦过往已被深深埋藏海底。“拿出真本事来吧。”他说,“不要让你的后辈失望。”
一点冰凉落到脸上,引动了肺里的冰凉,陈垚仰头望去,天空阴云渐起,晴日悄然隐没。下雪了,带有魔力的雪。
“橡木法杖和清心护符已经压制不住它了。”织木者解答了冒险者未说出口的疑问,“霍恩海姆学派的杰出创造物,镇派法器之一,失落在外的‘迷失冰风’。”
“带上护符,离开这里。我会为你争取足够时间,就算是我给挚友达尼特的一个交代。”
走还是留?生存抑或毁灭?他心中剧烈挣扎,面色由红转白,由白转红,一变再变。
他咳出一股鲜血,身形顿时垮了下去,沉重的头颅压弯了脖颈,趿拉着脚步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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