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他的运气,似乎从他中榜的时候开始,就已经走到了尽头。
他知道这样想不好,可他就是无法制止自己不去想,同样是人,为什么差距就是那么的大,他付出了那么的多,到头来却连这一点点的东西都守不住,可叶蓁蓁什么都没有付出,就可以得到那么多。
他承认自己是心胸狭隘,明明叶蓁蓁没有做什么,他却将所有的事情,所有的过错都算在了叶蓁蓁的头上。
可人不就是这样吗?永远都见不得别人过得比自己好,总是会为自己的错误找到好的理由。
严于律人,疏于待己,对别人百般苛求,对自己却是一点要求都没有,谁不是这样?
权利、荣华、富贵,有谁不想要?
京城中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让他渐渐迷失了自己,为了往上爬,他选择了娶了恩师的女儿,从此平步青云,可他却忘记了家乡还有一个人在守着他们的誓言,等着他回去。
后来要不是无意间遇见了柔儿的生母,他怕是早就忘记了还有这一个人。
嫉妒,真的是一种要不得的东西,明明是两个没有交集的人,却会因为这样的情绪,毁了一切,害人终究会害了自己。
他现在承受的一切,不过就是报应,惩罚他当初为了往上爬,做了那么多不该做的事情,这一切---都是报应。
“臣,自认是罪该万死,不敢求得原谅,”撇开了种种算计和狼子野心,张栋林临了还是有些良知,开口向晨曦求情,“臣所做的每一件事,每一桩罪,臣都会承认,只求---公主能饶了我的妻子还有她所生的孩子。”
看到晨曦开口似乎想说什么,张栋林急切的解释,“臣做的每一件事情,他们都没有参与,不知者无罪,不求公主能够饶恕我的罪孽,但求公主看在他们是无辜的情分上,免叫他们为我所犯下的罪受苦。”
“......”
晨曦沉默许久没有说话,她是不喜欢古代这些一有什么罪就株连九族的,但是斩草不除根,终究会留下祸患,对此,她也是有些为难。
“公主不需要担心我的妻儿会为我报仇,”张栋林看出来晨曦的担忧,开口解释,“当年我为了迎娶柔儿的生母进门,不顾还在病重的妻子,执意娶了柔儿的生母,对此,妻子还有孩子对我是有怨言的。”
“后来,柔儿的生母难产去世,对柔儿,我更是偏心到了极点,妻子还有孩子,早就对我寒了心,他们不会为我报仇的。”
话到末尾,张栋林的声音渐渐变低,低沉嘶哑的声音里,说不出是自嘲还是落寞,或许,两种都有吧。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晨曦看着老态毕现的张栋林,同意他的请求,“我答应你,只要他们是真的对这些事情不知情的,并且没有犯下什么罪的话,我会网开一面,饶了他们。”
“谢公主开恩。”
张栋林跪在地上,想着晨曦郑重地磕了磕头。
“带下去。”
门口的侍卫上前将张栋林拉了出去,张栋林最后看了一眼大殿,浑浊的双眼留下一串眼泪,说不出到底是在悔恨,还是觉得解脱。
从做错第一件事,犯下第一宗罪开始,每每午夜梦回,总是会被噩梦惊醒。
活着的时候,每走一步,都要仔细考虑,生怕走错一步,就会跌落深渊,永无翻身之地,现在死亡靠近,心里却是无比的安宁,曾经的噩梦远去或许死亡对他这样的人来说,就是一种解脱吧。
随着张栋林被带走,这件事也算是告一段落了,剩下了就只剩下将事情的来由全部查清楚,在昭告天下,处死张栋林了。
“镇北公主,此事已经告一段落,要是没有什么事情,那就退朝吧。”
张栋林被带走以后,晨曦依旧屹立在哪里没有动弹,叶蔺翔心里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强烈,所以他选择了先下手为强,先将蓁儿支走再说。
只要离开了大殿,再给他一点时间,其他的事情,都会有回旋的余地的。
晨曦没有听从叶蔺翔的话,反倒是坚定的跪在地上,语气铿锵有力,神色认真严肃的开口,“臣,请愿远赴边疆,扫荡敌人,不达目的,绝不回京。”
晨曦没有去看叶蔺翔惊慌和震惊的脸庞,精致艳丽的五官中满是坚定,往昔了冷清的眼眸中闪耀着炙热的光芒,说出的话带着孤注一掷的坚定,认真的看着坐在皇位的叶蔺钊,等待他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