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个斋那种。
因为天音镇人口少,还达不到建造教司的规模,距离最近的教司在省城,有十几公里路,很少有人会特地跑去教司听道,所以小镇老百姓为了图个省事,都是在本地听云游到此的布道者宣讲。
事实上,要论学识,这些游行布道家和雅祖最正统的“道学家”的比起来差远了,要不然早就加入各大教派安享荣华富贵去了,说白了还是够不上门槛。
只不过他们胜在亲民,对于对官方内幕并不了解的普通老百姓来说,布道者同是雅祖的神仆,是雅祖在世间的代言人,相比较教司里那些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长老和牧司,他们的存在是那么真实,那么接地气,所以反倒更受欢迎。
至于讲的对不对么,没什么文化的老百姓也分辨不了,甚至他们都不需要听懂,只管在讲到精彩的部分跟着别人喝个彩鼓个掌。
他们对精彩的定义也很简单,只要是声音洪亮,辞藻华丽,越深奥晦涩,越听不懂,那就越显得厉害。
就像张默刚到人堆里凑热闹的时候,白衣布道者正神采飞扬地说着:
“所以我们凭借着自身无法克服罪孽,因我们本是一粒腐朽的尘,但愿雅祖赦免我们取死的肉体,升华我们的灵,洁净我们的意,使我们在祂得国降临的时候,可以与祂一同进入圣土!”
不得不说这个白衣布道者确实是个忽悠人的好材料,表演很到位,非常有感染力,说得张默都差点信了。
周围的老百姓自然情不自禁地开始啪啪啪鼓掌,更有甚者泪流满面。
“好了,各位肢体,上午的分享且先到这里,愿神与你们同在,我们下午再见。”
白衣布道者宣布收尾后,广场上的人纷纷起身走往同一个方向,那里站着另一个白袍蒙头的男人,在他面前摆放着一个银盆,有一些老百姓走过去的时候都会往里面扔钱。
然后这个负责收钱的白衣布道者就会一脸神圣地对捐钱的百姓说:“雅祖纪念你。”或“雅祖保佑你。”
张默远远扫了一眼,果不其然,银盆里都没多少钱。
大部分都是些面值最小的铜板。
想想也是,在这里听道的几乎都是穷人。富人大多都有马车,会去省城教司聚会,不可能和穷人挤在同一个广场听一些没有营业执照的游行者讲道。
大伙听归听,想让他们捐赠钱财多半还是不愿意的。
眼看众人就要离去,张默跑到之前白衣布道者宣讲的高台上,拿着铁盆在地上猛敲。
位于广场中央的这个高台,本来建着一根火刑柱,雅祖麾下的各大教派专门用来烧死异教分子的。
但是后来宗教信仰慢慢统一之后,大概是因为后来全民信雅祖,几乎没有再听见亵渎和反对的声音,也可能是因为随着社会发展人们越来越崇尚文明,就取消了残酷的火刑,因此被拆掉了,只留下那个台子。
没有什么特殊意义,只不过位置比较好,方便让大家伙围观,平时就被布道者们借来当做是演讲台使用。
当然也可以由其他人使用。
“铛铛铛。”
听到他敲打铁盆的声音,刚要散去的众人顿时又好奇地转过身来,只见一个容貌俊美穿着布衣的少年,正站在高台上对着众人喊道:“来来来,各位乡亲,都来听我说故事啦!”
“哦,原来是说书的。”
“这么年轻的娃子,有意思。”
“走,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听听。”
此时才上午十点钟的样子,距离回家烧饭其实还早着,大伙悠哉悠哉的其实也没啥事可以干,当即又聚拢回来。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听说过一个人。”
张默发问。
“什么人?”下边有老大爷客串捧哏。
“此人丰神俊朗风度翩翩,父亲是金科状元,和皇帝是结拜兄弟,骑着神兽所化的马儿,穿着一身价值千金的名牌,吃饭用的是紫金盆,有三个可以飞天遁地的宠物,走遍各国八荒,每个国家的皇帝见了他都需以礼相待,女人们疯狂恋慕他,不惜一切只为与他共度春宵,而且最厉害的是,吃了他的肉还可以长生不老!”
“这么厉害?”一下子就有人被吸引住了。
“没听说过,快给我们讲讲吧!”
大家纷纷起哄。
这个世界只有一个宗教,自然没人听过唐僧西天取经的故事。
张默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