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跟着个“粉丝”呢!
没有外人了,白老大再不迟疑,上前对袁县令见礼,两个弟弟和大光也连忙跟随。
这袁县令真的没有派头,出来进去的,连个随身的护卫都不带,就这么懒懒散散的打扮的跟个落魄老书生似的。
既然领导对两轮车这般感兴趣,干脆,把车子交给他去仔细研究,拉面馆的桌凳之间,老书生蹲着身子这里摸摸,那里按按,然后,竟然一撩衣袍,右腿就跨过了车子后座。
他想亲自上车子骑上一圈儿呢!
摔了父母官可使不得!白老大好一声大吼:“别动!”
差点儿没把父母官给滚落“马”下。
“那个——我是想说,咱到外面学着骑一骑,小民,小民帮您扶着,这东西,摔人可狠,我媳妇儿,小民媳妇儿,足足不能下地两个月呢!”
白老大的舌头越发的不管事儿,这个时代通常老百姓见了官员要自称“小民”或者“小人”,他见的官少,还真不习惯!
会摔得这么严重?袁县令果然被吓了一跳,再看一眼精神抖擞的白老二,既然他能行,我也一定骑得了!
“白小兄弟,以后别这么客气,啥小民小人的,就说‘我’,听着也舒服,那啥,就麻烦小兄弟帮老夫扶着点吧,就一会儿,老夫学东西可快!”袁县令没有放弃的意思,对白承光鼓励有加。
于是,拉面馆外面,白承光同学跑的满脸是汗,袁县令脑门上都冒出了白烟儿,远远近近的围观了不少的闲人,却没能阻止两个师徒的教学进程。
阿圆和采莲也凑在门帘子后面瞧了一会儿,笑得几乎碰头,这个袁县令,手脚不是那么协调,骑在两轮车上,胳膊总是一抖一抖的使劲儿,跟拽马缰绳似的,车把儿的方向歪歪扭扭,一会儿往东一会儿往西一会儿又向着地上歪去。
要不是白老大臂力超群,每一次都及时把握住了后座的平衡,此刻的袁县令,一准儿要摔得鼻青脸肿惨不忍睹了。
但是,“师徒”二人的交情,就在这一次一次的歪倒中建立了起来。
等袁县令终于可以自己颤颤巍巍的行走一段路程,白老大只需要紧跟在后面拃着两只手准备掩护,两个人的称呼竟然全都改了。
“承光”,这是袁县令对白老大的称呼。
“袁叔——”,这是白承光同学叫袁县令的声音。
好吧,有时候跟领导建立感情也不一定非得靠金银财宝大鱼大肉,一辆自行车就能搞定。
两个大汗淋漓的男人回到了拉面馆,袁县令大呼“痛快”,拉着白老大一个劲儿的感谢。
“这物件是个宝贝,两个轮子,真的可以行驶的稳稳当当,好,确实是好!”
白老二送上沏好的茶水,借此谈起自己的三轮车和嘎石灯买卖,袁县令听的格外认真,不时问询几句发展的计划和现状。
县令大人和县千总大人,其实起的作用就是互相制约,用句时髦的话说,就叫“军政分开”。
卢千总对自己的买卖确实够照顾的,但是从不与白家多亲近,也没有坐在一起商谈几句的机会,总是卢管事牵头在里面周旋。
若是再能得到县令大人的庇护和支持,那么,白家这些半不大的产业,就一定可以得到更好的发展。
何况袁县令年到四十岁,读书与做官的经历都很丰厚,尽管不知晓他是为什么缘故,到了这个年龄又做起县令来了,但是,他的阅历和眼界,一定比白家这些人要强要广,随便指点几句,就有可能受益终身。
有这么句话说得好:“你能够走多远的距离,取决于你是在跟什么样的人一路同行。”
当白家兄弟走出迷糊阵,当白老二走出朱阳镇,当白家兄弟与袁县令坐在一起聊天说地,他们的视野已经越发开阔,他们的性情,已经在更加豁达的道路上高歌猛进。
再不是萎缩在迷糊阵村外荒郊野外的杂草破落户,再不是唯唯诺诺每年要出三个河工服役的穷汉子尿泥儿,尽管生活不断地在摔打在锤炼每一个人,白家兄弟还是成长起来了,摔打与锤炼,使他们的心智更加坚韧。
因为说的投机,袁县令的晚饭,也留在了白家一起吃,小阿文第一次见到父母官,也是进退有度不卑不亢,谈吐之间的表现,令袁县令大为赏识。
上面没有长辈的谆谆教导,几个孩子竟然全都没走弯路,还个个活的兴高采烈,各自有各自明确的生活目标,这是多么令人惊叹的一件事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