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为什么?”
凡是注意到马王爷与白承光的长相的人,脑子里都会同样蹦出这两个疑问。
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为什么是一个高高在上久居京城的王爷和一个从泥土里讨生活的庄稼汉子?
卢千总的夫人与阿圆一向交好,却也只是跟阿圆有过点头的交往,与这个木讷的白老大,竟然是从未谋面过的似的。
马王爷与白马公子与白老大,如此奇异的相像着,这里面,有什么故事吗?
第一个恢复了神智的,是阿圆。
或许是在很久以前,她就有些大胆的猜测,然后遇到了白马鸟人,心底的迷蒙又清晰了很多,此刻,她几乎可以确认一个答案。
但是,“豆腐西施”还在危险之中呢!那个阿福也被缚着双手堵着口,两个人的命运,就在刀口上舔血呢!
“禀报几位大人,小女子亲眼所见,两位贵家公子挟持着一辆马车往东南方向而去,马车上就是县城里的一位卖豆腐的美貌妇人,嘴被堵着,手脚似被捆缚,额前流血,马车夫同样被制,样貌就是前些天在镇子上行骗的——据说姓谭的——脸上还带着鞭痕。”
阿圆的叙述非常简单客观,并无什么情绪的起伏似的。
她看向马王爷的眼神也很冷静,甚至,带了些微的不屑与嘲讽。
就是你们这样的高官贵族,养育出了渣滓败类,不但口出恶言,还肆无忌惮的抢掠民女民妇……
更何况身边还有一个如此酷似贵人模样的丈夫,正面带疑惑的看向周围的人,不明白为什么大家看向他的目光如此诡异。
阿圆的心中,莫名的有些疼痛,白老大在磕磕绊绊中长大,性格被挤压的木讷愚钝,这些都还算不上不幸,不幸的应该是此刻,面对着有可能就是生身父亲的人,却浑然不知。
既然不知,那就永远都不要知道好了,白老大已经不需要身边有长辈指手画脚了,生活的磨难已经教会了他许多东西。
现在的这个男人,被磨砺的很优秀了已经,再也不要去承受被亲人遗弃的痛苦了吧?
“承光,现在没有我们的事儿了,我们走吧!”阿圆迈步靠向白承光,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臂,那手臂如同钢铁打造,硬硬的,却有着极其火热的温度。
白老大的目光,从那个黑马上老男人的身上艰难的收了回来,为什么他见到这个男人之后,非常留恋?内心里就想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
“好……”,白承光抱拳施礼,躬身欲退。
“慢!”一声带着颤抖的呼喝,从黑马身躯上传出。
马王爷的脑袋转向卢千总:“贤侄儿,就让这个汉子带路,我们即刻去把逆子追回来吧!”
卢千总眼神闪烁几下,看向袁县令:“王爷既如此吩咐,那,找辆马车载着白家兄弟一起去,袁兄你可要同去?”
袁县令招手叫车,一拱手:“老夫自然同去!”
阿圆的双目怒瞪向马王爷,这老东西肯定瞧出了白老大长相的端倪,为何非要带着丈夫一起去寻找他的另一个儿子?莫非是生了歹心,要再一次舍弃这个儿子的生命,去换来他的尊贵身份和白马鸟人的锦绣前程?
“民女也去!那两个受害人,只有民女认识!”阿圆的眼睛里喷火,咄咄逼人的看向马王爷。
那一双形同白老大的“铜铃豹眼”,竟然垂下了眼皮,摆摆手,什么都没说。
阿圆与白老大共同乘坐上马车,卢千总的兵马在前,袁县令的衙差在后,马蹄声迅疾,奔向与捆缚着“豆腐西施”的马车交汇的地方。
卢千总此时,已经把所有乱七八糟的想法抛之脑后,他的马匹紧靠着白老大的马车车厢,高声询问着具体详情,并与夫妻二人共同推测那四个人的去向。
“你是说,他们是向着东南方而去,东南方的村子分别是大三里、二十里堡、吴家湾儿……”。
卢千总猛然“嘶”了一声,忽然一提马缰,高声喝道:“全体加速,马上奔赴吴家湾儿,我好像记得,谭公子提过那个地名儿,胡三做先锋,到村子里打探情况,引燃爆竹为信号,务必救下两个百姓,那两个——歹人,不要伤了性命!”
这是投鼠忌器,怜惜那两个贵族公子的身家性命呢!
阿圆从鼻腔中“哼”了一声,抓着白老大臂膀的手指,更加紧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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