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青禾不甘。
却又不敢违抗。
先生把太太放的有多重,他不是不清楚。
这么多年,他和温越都是习惯了他这个样子,做任何的决定,都要将太太考虑入内。
若非如此。
先生大约早已把今天这些事了结妥当了,何以拖至今时今日,助长了于博洋与霍连侨的权势。
冷厉的目光之下。
青禾顿住了继续前行的步伐,在霍靖沉身后,又是一个躬身:“先生放心,我会照顾好太太。”
毫发无损。
车队在霍靖沉的身影没进中间的黑色车身以后,一辆辆有序的驶出庄园。
透过整片的玻璃墙。
顾西指尖发寒的握着细拳,目送着他们离开。
直至最后的车尾灯消失在视野,彻底看不见。
霍夫人推着老爷子不知从哪儿冒出来。
在顾西的身旁,停了下来。
“作为靖沉的妻子,你要习惯这样的分别。”
霍夫人的声音,温雅而淡。
但仔细听,仿佛又能听出一些隐虑:“从他十八岁成年起,我就已经管不住他了。这些年,身处险境也好,了无音讯也罢,就算是命在旦夕,我也都是最后知道的那一个。就算如此,也由不得你不习惯。作为霍家嫡子长孙,他与他父亲一样,担负的使命很重,不可能终日儿女情长。”
顾西眼眸子颤了颤。
她不知道霍夫人是把这样的话,刻意说给她听。
亦或是,仅仅只是在说曾经的她自己。
更或者是,两者都有。
轻轻侧过头,顾西凝着霍夫人,不自觉的便问了声:“妈……您后悔过吗?”
“后悔什么?”
“嫁给爸爸。”
霍夫人猝然一笑。
“三十年都要过去了,还谈什么后悔不后悔。年轻的时候一身孤勇,即使知道他跟莫雪容情深意笃,还是如飞蛾扑火的不顾一切嫁给他。生下靖沉以后,我才明白,感情里仅仅是孤勇没有任何用处。貌合神离相敬如冰,我跟他在各自的事业领域里打拼,可以说是身不由己,也可以说是各自逃避这段缺憾的婚姻,从而给靖沉留下太多的童年遗憾。那时候我以为我是后悔这场婚姻的,但当他出事生病再出事,我心口的肉都好像被剜走了。”
这是第一次,霍夫人主动跟顾西说起她的感情。
在此之前,顾西不是没有半点体会到霍夫人的不易,但没有过如此的共情与震憾。
三十年的付出,在并没有得到霍连钦任何的情感回应以后,他便已然成了一个也许永远都不会清醒过来的病人。
这样的事情,落在哪个女人身上。
大约也会一边诉苦,一边哭上三天三夜。
可她竟是如此淡然,平静的在寥寥数句言语的概括下,回忆了她半生的悲凉。
一个出生名门的女子,容貌有多出众,看霍靖沉便可知。
岁月翻回到二三十年前,不管她挑选怎样的男子,再是简单不过的事情。
选择了霍连钦,注定了她半世孤苦。
“那……您介意么?”
霍夫人略有皱纹的眼尾扫过顾西的眼眸鼻眼,继而温声:“介意什么?”
“我是莫雪容的女儿。”
“介意。”
霍夫人直白而干脆,她丝毫不会觉得,她这样说话会不会让顾西难堪或者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