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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强休息了几个小时。
翌日早晨。
沈东扬让顾西在宾馆休息,等他消息,她不要。
非要跟着过来。
然后便是看见了眼前的画面。
梁河镇的灾情,远比电视上看到的还要恐怖。
走出镇中心,几乎就看不清哪里是道路,哪里是河流。
民房是没顶的,只露出尖尖的瓦片,旁边是无数倒塌的残骸。
部分近年代建筑的楼房,较为坚固,不至于倒塌,但倒灌进了泥沙,封住了门窗。
乡民养的鸡鸭鹅,呆立在不知从哪里冲出来的门板上,漂浮在汪洋大海里。
有很多抢险工作者,开着小艇转移着附近的乡民,老少成人皆在其中。
讽刺的是……
有些地势较高的道路,只堪堪没到脚跟,很多鱼虾从池塘里跑出来,四处蹦跳,然后是乡民笑容满面的在哄抢。
家乡已经被洪水淹没了。
他们竟然还因为得了一点点鱼虾而展露笑颜。
可悲的不知是人性,亦或是生活的艰难。
“过不去了,怎么办?”
车子被挡住去路。
顾西闪了闪眸子,保守估计,如果他们在这里呆上半天,车子便能被洪水没过车头。
沈东扬说的没错,这里确实处处是危险。
他嘶了声……
然后开始等待。
大人物果然是不一样的。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联系过人,好像早就知道车子到这里再不能前行一般,十来分钟的等待,便有一条冲锋舟过来。
后来顾西回想起当日她走进梁河镇重刑犯监狱那块区域的时候,已然记不清是如何抵达的。
只记得冲锋舟颠簸的厉害。
沿途救了两个搂着浮木求生的乡民。
总是会不轻易撞到洪流送过来的漂流物,然后一阵翻转,胃里也跟着波涛汹涌。
沈东扬问她:“受得了吗?”
顾西只是微微笑,点头。
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感觉好像只要一张口,就会从胃里涌出污秽物。
“我给老霍打电话,没接。”
顾西又是点点头,表示知道。
“听说老陆的人马也跟着下来抢险了。监狱的都是重要人物,怕出岔子。”
顾西再一次点点头。
说来也是奇怪。这里明明通讯已然瘫痪,沈东扬竟还能得到最新消息,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不过,陆占霆都来了。
足以可见,上头对梁河镇的状况有多么重视。
沈东扬说怕出岔子,很隐晦。
但顾西其实是明白的。
监狱里都是些穷凶极恶的罪犯,灾情当前,秩序必乱。
趁乱造势,血流成河的可能都有。
顾西由此想到霍靖沉。
他毕竟尚未完全脱离组织,人又刚好在晋城。陆占霆在的地方,会不会有他?如果有他,那他会不会给予她的父亲,哪怕只是比陌生人多一点点的关注?
思及此,她缓缓抬首。
忍着胃里的不适,问沈东扬:“你……打他的手机,有通吗?”
有通没人接?还是根本打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