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司徒陷入了一种空洞之态中,他念念叨叨的。说的皆是鬼怪的言论。
贺夫人察觉到了情势的不对,连连摇晃着那人,望着他能够早日从噩魇中脱离。“老爷,你且不要乱想,我们且将剩下的十五日好好的度过,好吗?”贺夫人近乎是乞求的姿态。她跪着双膝,面色惨淡的说道。
“不必了,即使夫人今日不妄自掐扭着我,我也是料定了死意。那些古怪模样的长舌之人,此刻正在等候着我早些相赴呢。其实醒来时,我仍记得此事,不过是逼着自己将之忘记了。”
贺司徒看似清醒又好似迷离的话语,实在是让贺夫人为难左右。她见着他那般的慕死之态,竟凭生了一股道不尽的心酸之意。
“看~他们携着勾魂的棍叉来寻我了,看,他们的眼神当真骇人。”贺司徒指着前方的一片空白之境喃喃自语着,他手指来回的挥舞着,好似前方真的存着什么看不见的神秘人士。
贺夫人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却是空无一物能够明见。她的心中满是伤感,见着这个神智不明的人,又当如何是好?
“夫人,他们说今夜会以刀叉搅持着我的心脏,他们说今夜回来取走我的七魄,他们说会无所不用其技的让我死的难堪……”贺司徒的自语仍在继续,贺夫人只得听得心惊胆颤。
“什么?你们应允了,那便多谢了。”贺司徒恍然的感慨着,他的喜色言表于态,好似于那些意想中人达成了怎样的共识。贺夫人琢磨不明之时,他却忽而转眸对上了她的双眼。
“怎么了,老爷可是清醒了?”贺夫人抹去忧伤怀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确认了一声。“夫人,他们应允我了,为夫可以不必受着煎熬的死去了,你只需赐为夫一刀,为夫便可痛快了!”
贺司徒吼着,瞳孔都因为惊恐缩小了许多,与他交谈商榷的,到底是否确有其人?贺夫人几近崩溃的颠倒着,她此刻,简直经受不住他的任何一句胡言了。
“快,你倒是快啊,再过上分秒,他们便要对为夫施以酷刑了,他们竟还说这只是小试,夜半时还会更添上几许!”说罢,贺司徒竟不受控的伸掌,劈打催促着那个不曾动弹,蜷缩于地的女子。
贺夫人坚持维系的底线,在刹那间崩塌,她心中总算得了决定。这个决定或许会让她苦痛一生,但也或许能让她暂得痛快。
“好,好,妾身这便依从了他们的条约,允夫君一个安稳的离世之法。”贺夫人站起身,一边说着一边抽走了摆放在方桌上的那柄快刀。
一刀尽罢,血液横流,而贺司徒终究是寻到了所谓的解脱之法。这一生,他活的太过疲累了些,对于那些权舆欲流,他为之付出了太多的时间。
对于那个许了白首一生的人,他负心的毫无原谅之处。那些庸脂俗粉,死前巧语花言,待他死后,她们并不会又什么伤感可言。她们仍会招待会见着其他的贵人,而自己,也不过是她们的一个过客,仅此而已。
贺司徒心中甘愿的闭上了眼,这一柄插入心口的刀,力道勇猛,他连最后一句话都未来的及吐露。
也好,向他这样的人,说再多的后悔之言,能够改变些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