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我虽是暂时不怪你,可若让我们之间同寻常父子那般的相处,我或许还是不能即刻做到。这就像是小时候玩木雕时不小心刺入皮肤内的木屑,那个时候没有拔除来,现在也没有机会将之拔出了。”
萧生夏说着,双手轻轻地抚上了椅凳两旁的扶木。
这样的举动若是放在从前萧帝定然不会在意,可现在,这个儿子的所有举动他都观察的深切,他瞧见了随后咽了咽喉,终于还是继续问出了心中的在意。
“这......这算是什么等同的例子,你口中所说的木屑,难道是指心中是那根刺吗?”萧帝问罢,身躯也由着龙榻上缓缓挪开。他启步走着,随后竟屈尊的坐到了与他正对着的凳上。
“不要不说话,回答朕,朕现在和你正面相对,平等平座,你应该给朕一个回答。说,那根刺是意指着朕吗?“
萧生夏没有想到会被这样的反复逼问,他低头深思,随后开口答道:“圣上,你错了,我的心中的确是有根刺,但它却不是针对性的指向于你。他只是我多年的失望凝结成的荆棘,一时半会是不会消失无存的。”
“那,若是朕愿意陪着你一并将他拔除,你愿意、或者说你还会给朕这样的一个机会吗?”
这样的话语萧生夏没有事先预料到他会问出,他目光复杂,双唇也是呈现着欲说无声的状态。
“夏儿别慌,朕太心急了,朕不该逼你。既然你今日来了,不妨同朕好好商榷着如何处置那个贱人?”见着萧生夏的面孔渐渐地变得为难,萧帝倒是体谅着的改变了话题。
他这样的时候,真的很想一个普通的父亲,而这样的他,倒是丝毫没能解了萧生夏的为难。他现在只想好好地回到自己府上,好好地睡上一觉,可眼前的人,似乎今晚是不打算让他的心中好受了。
他愁眉似锁,随后还是打算尽早的言明自己的立场,不然今晚在这里的时辰真是虚耗了。
“圣上,您听我一言,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你我都应该好好地休息一下。你瞧现在时间已晚,我的头也真的很痛,关于那个人的事,您还是不要问我了。你能让我回去吗?”
这一番话说完,他也简直恍若被放空的气球一般,就那样面色惨白的呆坐在凳上。这样的他,萧帝看在眼里,心也总算生了软意,他站起了身,挪着脚步向着萧生夏走去......
“那好,你回去罢,明日上朝,朕希望看到你的样子能够精神许多。朕的儿子,可不能像朕一样病怏怏的啊。”萧帝像是在自嘲,却触及了萧生夏的软肋。
的确,他已经永远的失去母妃了,难道现在还要继续记怀着年少时的委屈,而眼睁睁的看着与他有着亲缘关系的父亲一并离去吗?
不,他不能这么自私,萧生夏想着,随后捏紧了拳头站起了身。他按住了萧帝孱弱的双肩,随后对着他凝神专注的说道:“您现在好好的休息,不是说您的病情只需要龙气便可以吗?”
“那么,明日上朝时您先不要急着处理我母妃那事,还是让众位哥哥同弟弟们一并去验证是否具有龙气罢。毕竟,您现在的身子,比一切都重要。”
萧帝听完了这一番出自于真心的关切,感动的热泪沿着日渐瘦削的脸颊流下来。在他不完美的人生中,能够重新拥有这样的一个孩子这无疑是一件庆幸之事。萧帝想着,随后感恩备至的点了点头。
“那,那现在也的确是晚了,我这就先告辞了。至于我们之间关系,双方都尽些努力罢。”萧生夏说完,便挪开了那双搭在萧帝双肩上的手。“朕会的,你早些回去休息也好。”二人对目,双方的眼神较之以往都有了很大的变更。
萧生夏走出了殿门,正巧撞见了送茶来的宫女,他留下一句“他日再品”后,身影便消失于了暗夜中。“陛下,这茶怎么办,不需要奴婢将七殿下请回来吗?”婢女仍是颇为在意萧帝的想法,她连声问着,脚步也依旧停泊在门外没有迈入。
“放着罢,既然明日他说还是会有机会品鉴的。”萧帝舒缓了神情,可没一会儿又皱起了山脊一般的眉峰,这么多年了,与儿子的关系总算有了进展,可这等进展后需要付出的,却是看清了另外一个人的真实面孔……
他向着椅后仰着,满怀心事的闭上了双目。这一晚上,看来需要扰着他的事又将多了一起。除却了对于挚爱女子生误的愧疚,除却对于枕边人真实的嘴脸的失望,当然最深的却还是怨恨着自己。
怪责着自己当初未曾控制好主管情绪,好生细察核实真相。也怪自己当初的一时冲动,一念之差,竟死了一个一辈子都不会再遇到的,那般对自己好的人。
婢女见着萧帝满面的愁容,将茶放下了便请辞告退了。她近日来总是见着萧帝这般神色凝重,可婢女的身份还是由不得她开口多问上几句。她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却偏偏不凑巧的撞上了长廊处的石柱。
“哎呦,疼……”这样一声女音,引起了我的注意,而我也已然准备着来这儿找寻找寻萧生夏呢。现在见到了她,一切倒像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我向着她走去,甚至忘却了如今自己的一副“抠脚大汉”的尊容。
她见着我先是大叫一声,待着我说明来意且完全解释了自己的无害性后,她方回答了我的问题。“哦,是来寻七殿下的啊,他已经不在陛下的寝宫了,估算着时辰应该也有半柱香了。”“哦。这样啊,那我也去了,谢谢你了。”我说完,便嗖的一下蹿上了天,全然忘记了术法如今寻常人的眼里还未普遍应用一事。
“啊,见鬼了!!!”婢女的惨叫声过了差不多三秒的时候才传到我的耳边,而威力不减,依旧震的我的耳朵生疼。我腾出一只手揉了揉耳,随后便一边无目的的飞着一边同萧生夏进行着传音。
“啊喂,七炎,你在哪呢?先回府了吗?”我问着,却半晌没有听到他的回应。“喂,在吗?好歹给个反应啊?”我厚着脸皮的继续着问语,而那声姗姗来迟的反应也总算是浩浩荡荡的传来……“在途中,我备着归府了。”“哈,你等会儿?你是说这漫漫长路的,你已经打算走回去,然后不用我带你飞了?”我诧异难休,没想到他会忽生了这样的幺蛾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