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是表了朕同他不会因为生死之隔而疏远的亲缘。”萧帝说罢,大殿上的众人即刻附和起了“陛下圣明”的恭维言辞。
“还有一事,朕已查明当年一桩旧事的冤屈,也同时揪出了其幕后之人的元凶。拟定于三日之后,朕便会定下对那人的惩处。同时,太子之位空缺已久,朕前思后琢之下,总算是得定了人选,现在求谏言于各位爱卿,不知尔等可有驳论。”
这一段含透了太多重大的事项的言辞一出,议论声,窃窃私语声便间隔着的响了起来。萧帝审视着台下的这些人,却见着他们的神色各异,有期待的,同时也有忧恐的,对于这太子的人选,应该是他们关注了许久了一事吧。
萧帝刻意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继而转换了视线,瞥向了自上殿堂以来一直目光淡然的萧生夏。他其实是希望在他的眼眸中瞧见些许惊喜的,可这点似乎是让他失望了,那个空灵的双眸中,并不存着任何的悸动之思。
“老臣多嘴,不知陛下所决定的太子人选究竟是哪位殿下?”问话者正是沈景,对于这个问题,他犹豫虑竭了许久,终于还是问出了口。毕竟这事他知道自己不问,应该便不会再有哪位胆大人士得以胜任的罢。
萧帝看了看问话之人,随后眼眸中展露出了一种习以为常的松懈感。果真是如他所料,最为在意太子人选的是这位沈卿。可这下子他约莫是要失望几许了,毕竟他心中决定的人选再也不可能是那人......
萧帝收敛了眉间的打趣之色,没有即刻回答了沈景的提问。反而是向着台下的其余臣民也抛出了话语。只见着将坐姿端坐的更为笔直,神色正经的言道:“那么除了沈爱卿这么心切的想要知道这太子之位的人选,可还有别的爱卿也对着此事兴致颇丰?”
臣子们大多数选择了沉默不语,当然,也有小半部分另辟行径,选择了表露自身的在意关切。萧帝看了看这些直言不讳的人,方定位了他们各自的品性,以及以往对于择选嫡子的论述多少,经过这一试,他多半是得以知道了他们之中谁可谓是衷心朝廷,谁可谓是在乎个人的升位与否。
“好了,既然众位爱卿都想要知晓,朕就不在这里卖关子了。朕定下的太子人选,乃是你们的七殿下,萧生夏。”萧帝说完,平息的议论声再次传来,朝臣们所有的皇子大致都有考虑过,却唯独忘了这一位。
可正是这一位他们都不曾设想过的人,竟成了萧帝亲口定下的太子人选。如斯异怪之事,他们又怎能不惊诧了神情呢?“是七殿下?怎么会是他?”“是啊,我也是未曾想过是他。”小声的议论声还是传入了萧生夏的耳边,他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倒像是早早的便料到了朝臣不休的震惊之态。
“怎么了,各位爱卿?你们是对朕定下的太子人选有所意见?若是心中还有更好地人选,也不防分析着说上几句?”见着殿堂下的臣子只会窃窃私语的小声议论,萧帝倒是有些看不入眼了。他将此事再次征问,得到的却仍是唏嘘着的惊叹声。
见着堂下的一群臣子皆成了哑巴,萧帝心中渐渐地犯起了厌恶之意。他挥了挥袖口,直接打算起身离朝,可正是这个时候,殿堂外好似发生了一幕可怖的画面......
“保护圣上!”话语方落,殿外方赶回来的侍卫便于腰间各自中了一刀,他们痛苦的颤栗着,身躯也无力地倒在地面之上。血液沿着他们的肚腹处流淌可一地,而其余的侍卫也心有忌惮的围攻在双手各持着一把刀具的女子身侧,不敢妄自动手。
众人将目光一并投向了她,这才发现这个发丝凌乱的女子竟是萧帝曾宠及一时的妃子,当今二皇子的生母。她?她又怎么会于此时变成了这样的一副落魄疯癫的模样?
“愣着作甚,还不快将她速速拉住。”萧生夏适时的道了一句,身形极快的向着华裳跑去。他的速度快捷如风,可好似还是抵不过这疯癫的女人。女人直直的奔向萧帝,而她手中的两把大刀也更为张牙舞爪的连连挥舞着。
萧帝向来被重重的防御保护在一个圈地的,又哪里会及时防了这突袭?他只觉着身子霎那间凉了一大截,而那紧闭的双唇更是顿感了几分寒颤。刀柄渐渐的逼近,萧帝眼前的那张脸孔也越发贴了过来,此时此刻情势危急,若是晚了一步,萧帝多少都是会负伤累累。
萧生夏见着时机方位恰好,一下便向着女子所在的方向横飞了两枚木镖。这是木头所制,自然不会损人性命,可毕竟瞄准的位置极佳,力度也是正好,竟硬生生的打落了女子握住刀柄的纤弱双手。
女子没有即刻放弃行动,她再次出击直接取下了自己头上插着的一枚朱钗。萧生夏显然是忽略这一招,他再次施行暗器,却早已是慢了一步。“陛下!”萧生夏吼了一声,双手也一把扒开了女子,向前怒赶着。簪子插得位置极为狠烈,竟是直接的戳到了萧帝的颈项间,这等血脉相连的地界,向来便是脆弱,经这一猛烈袭击,危险是远大于安全的。
萧生夏眉目紧紧的皱到了一起,面色上显露出很少表露人前的脆弱。他连忙点了萧帝身上得以止血的穴位,随后便要将萧帝腾空抱起。大臣们也都慌了神,一个个的如同无头苍蝇般的乱窜着,这等事情发生的突然,又是何人得以从容应对的呢?
“夏儿,不用白费心力了,朕自己的身体朕自己清楚。纵使你曾舍命将龙气过给了朕,可这生死天定,朕终究还是无法逆了天意......”萧帝的身子即将被抱起之际,他将头贴近了萧生夏的耳边虚弱道。
这样的话语旁人或许压根听不明白,可历经了这一切的萧生夏倒是比谁都清楚。他没有答话,只是执拗的继续抱起萧帝向着殿外走去。
他的身形经过了众人,当然也路过了被推得很远已被牵制住的华裳。华裳的容色,也恍若白纸,可自己作出的决定,即便心痛欲裂也定要强忍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