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深,沿河岸幽暗的小巷内,有步履不稳的醉汉踉跄而行。
一只手攥着啤酒瓶,一只手扶墙,一顿哇啦哇啦的吐。
一只冰凉纤细的手搭上他的后颈,醉汉迟钝的转身。
迎面一道寒光闪现,蒙着面巾的女子手里的匕首抵在了他的腹部上。
“说,白荷在哪里?”
“好汉饶命!”醉汉吓得一个激灵,顿时酒醒了三分。
女子恶狠狠的道:“快说,你把白荷弄到哪里去了?”
醉汉结结巴巴的道:“百合,什么百合?”
女子冷笑一声:“少给我装蒜!张贺,你以为你装傻充愣,就能骗过我?”
隐藏了多年的真名被她揭穿,张贺惊了一惊,酒意又醒了三分。
“你是谁?”他震惊的问。
“我是谁?”少女冷笑,字字如刀:“我是白家的女儿。五年前,被你骗走的白荷的妹妹。”
“不可能。”张贺猛地摇头,“白家只有一个女儿,就是白荷。”
女子冷冷道:“白家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今天你要是不把白荷的下落交代出来,信不信我让你血溅当场?”
说着,手里一用力,匕首刺入了几分。
张贺大惊,“姑娘饶命。我也不知道白荷在哪里。”
“还敢撒谎?”匕首又进了一分。
“不敢不敢。”张贺吓得差点尿裤子,“我是真不知道。五年前,我把她带走,一直养着她,还给她弄了个刘燕的假身份,本想着养个一两年就卖个好价钱,结果这死丫头趁着在酒吧打工的机会,搭上了聂家的孙少爷聂少聪。也不知她跟聂家少爷吹了什么枕头风,聂少爷派人来狠狠的收拾了我一顿,警告我离她远点。你看,我这条腿就是被他们打废的。聂家在云城势大,我哪敢得罪。当年是我得了消息,知道白家仇家要找上门来,一时鬼迷心窍,就把白荷骗出来了。我怕被他们发现,所以这些年一直隐姓埋名,躲在这芳园里,哪里都不敢去,聂家我更惹不起,所以就更加不知道白荷后来怎样了。”
“当真?”
“当真。我要是说谎,天打五雷轰。”
女子看他的样子不像是撒谎,心里一横,手中匕首狠狠的刺入他的腹中。
张贺闷哼一声,惊恐的瞪大眸子,捂着鲜血汩汩而出的腹部,身体顺着墙根缓缓滑坐了下去。
女子抽出匕首,用毛巾包好,窈窕的身影迅速消失在浓浓的夜色当中。
似乎笃定那一刀能取他的性命。
粘稠的血液流满一地,张贺脸上的惊惶凝固。
不多时,巷口有两道轻轻的脚步声传来。
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两人脸上的颜色都变了变。
元明快步上前,蹲下身子,用手探了探张贺的鼻息,再摸了摸他的大动脉,起身,向聂慎霆摇头:“死了。”
聂慎霆皱起了眉头,看向张贺身后的那扇门。
那是他的家,而他,死在了自己的家门口。
他要从这人手里问点事,没想到,晚了一步。
好不容易得到的线索,就这么断了。
有人抢在了他的前头,杀死了张贺。
是寻仇?还是灭口?
他抬眸,空气中除了浓浓的血腥味,似乎还有别的什么味道。
丝丝缠绕,隐隐袅绕于鼻端。
本来这抹极淡的香气一般人是闻不到的,但是,他从小嗅觉就异于常人,所以他只是稍稍一闻,便闻了出来。
ivoire。象牙香水。
杀人的,是个女人?
元明问:“三少,要报警吗?”
聂慎霆摇头:“不用了。走吧。”
这一带是贫民窟,人蛇混杂,巷子里也没有监控,他们想抽身,也是容易。
两条身影很快消失在巷子里。
只有地上那一滩粘稠的鲜血,散发出浓浓的血腥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