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会带着奶奶离开江城市,去一个连聂慎言都找不到她们的地方。这一生,她都不想再跟聂家有所交集。
夜色深沉,周围很安静,只听到雨点滴滴答答落下来的声音。墙上的时针已指向凌晨三点,连姝却还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这一刻,她忽然就想起了陆瑾年。不知道他现在在英国过得怎么样?进修还顺利吗?
也是在得知自己是聂家私生女的身份之后,她才彻底地理解了陆瑾年,理解了这些年,他有多么的不容易。
同样顶着私生子的名头,同样是不被家人所承认,同样是被上流社会圈里排斥,但是陆瑾年远比她坚强。
这么多年,他一个人,那么努力地活着,那么艰难地生存,那该需要多大的毅力,才能经受得住这一切。
下意识地,她拿出了手机,拨打了陆瑾年临走时给她发的一个电话号码。
那头很快就接通了,是陆瑾年有点不敢确认的声音:“连姝?是你吗?”
“是我。”短暂的沉默之后,连姝回答。
那头明显松了一口气,并且声音明显变得愉快起来:“怎么忽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我,只是无聊,随便打的……”她支吾着,忽然有点后悔打这个电话了。
果然,那头沉默了片刻,才道:“连姝,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没有。”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个时候,国内应该是凌晨两三点钟了吧?这个时候你还没睡,是不是有什么困扰着你?”陆瑾年一语中的,还是那么的洞察人心,那么的体贴如意,那么的善解人意。那一刻,连姝鼻子一酸,差点就要哭出声来。
“没有,真的没有。”她吸了吸鼻子,故作轻松的语气,“就是晚上喝茶喝多了,有点失眠,想给你打个电话,问问你在那边过得怎么样。”
又是片刻的静默,然后才道:“我还好。进修也很顺利,学到了很多国际先进的医学临床实践经验,对我的成长也很有帮助。”
连姝道:“那就好。”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陆瑾年并没有再追问她,而是侃侃而谈聊起了他在英国的一些见闻和身边发生的有趣的事情。
连姝一直在这边听着,偶尔也会附和两句,这通电话持续了很长时间。
直到通话结束前,陆瑾年才忽然道:“连姝,如果不开心,就出来走走。只有走出来,你才会发现,外面其实还有更广阔的天空。”
那一刻,连姝鼻子一酸,几乎落泪。“谢谢你,陆瑾年。”她真诚地道。“等过段时间,奶奶的身体好些了,我一定去英国看你。”
挂完电话,她一个人抱着枕头,在黑暗里又坐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