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月的时候,让我陪着她偷偷地去做了羊水穿刺,利用腹中胎儿的绒毛做亲子鉴定。她说如果这孩子是聂大少的,那是断不能留的。结果出来,孩子是白颂朗的。她这才放了心,我也跟着松了口气,这事儿我记得真真地,绝对不会有错。也是打那以后,丫丫就跟聂大少彻底断了关系,两个人都回归家庭,本本分分地过日子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会散布这样的谣言,这不是在污蔑人,往人头上泼脏水么……”
吴老太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可是连姝却什么都听不见了。
她的意识在飘远,飘远……
像风吹过幽暗的隧道,某些认知,呼啸着,铺天盖地地迎面而来。
她不是聂慎行的女儿。她是白颂朗的孩子。她跟聂慎霆没有血缘关系。他们不是叔侄俩。
她和聂慎霆不是在乱一伦,不是……
这一刻,她的心里百感交集。她想笑,可是眼泪却猝不及防地掉了下来。
吴老太正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一转头,看到她泪流满面,一下子就怔住了。
“小姝,你怎么了?怎么哭了?”她疑惑地问。
连姝抹了抹眼泪,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没事,奶奶,我就是感动的,为丫丫阿姨的爱情感动……”
吴老太有点迟疑,“是吗?”
“是,”连姝含着泪笑,笑得欣慰,又笑得悲凉,她拥抱着老太太,喃喃道,“奶奶,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谢谢你告知我当年的真相,谢谢你让我知道我的身世,让我终于从痛苦的深渊里解脱了出来。
“谢谢你,奶奶!”她抱着吴老太,又哭又笑,忽又又放开她,转身飞奔了出去。
吴老太被她这一系列的反常行为给弄迷糊了,“这孩子,这么了这是?”她狐疑地望着她的背影,发愣。
连姝奔出了余家,脚步虚浮,像天边的云彩,轻飘飘的。
她满脸是泪,可是却笑得很大声。路旁的人都看着她,像看一个神经病似的。
但她全然不在乎,又是哭又是笑的,神色看上去很是古怪。
没有人知道,此刻,她的心情有多么的悲喜交加。
喜的是她不是聂慎行的女儿,跟聂家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悲的却是,因为这场乌龙,她付出了那么沉重的代价。
她失去了聂慎霆,失去了生命中的第一个孩子,并且差一点失去了生命。
那一次在医院,如果不是聂慎霆及时出现,有可能她现在已不在人世了;
清醒后,又是因为有奶奶在,怕她就这么走了让奶奶伤心,所以才一直强撑着,苟活于世。
就在她以为人生剩下的只有无边无际的灰暗时,老天爷却告诉她,过往种种,只是跟她开了一个玩笑?
心口处传来一阵阵抽抽的痛,她捂着心脏的位置,蹲下身子,眼泪尽情地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