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顿时引起了旁边一众其他商会会长的赞同跟附和,纷纷指责沈离,将沈离说成一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群情愤慨,竟是将沈离视为共同的敌人。
巴其武看着众人,待声音稍微平息之后,他在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先静一下,道:“我们跟沈离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虽说他罪不可赦,但要定他的罪行,也不能光靠我们单方面空口无凭,我这里邀请到一位人证,以他的身份和地位,说出来的话自然是一言九鼎,掷地有声!司空公子,请!”
说着,巴其武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在他身边坐着一位形容俊朗的翩翩公子,正是司空阳羽。
司空阳羽脸色郑重,沉声说道:“今天在这里认识各位会长和前辈,在下荣幸之至,但是因为这些突发情况而与各位结识,却也实非我所愿。我与奇武商会巴天通长老在兽栏山中偶然相识,意气相投,成为至交。当日绝崖城周围被无数妖兽进犯围困,我和巴天通长老为了保住绝崖城和众人的性命,率领各家商会的武修们同仇敌忾,浴血奋战!”
在说话时,司空阳羽的语气显得抑扬顿挫,铮铮作响,好像他当时真的是在义无反顾的拼命战斗似的。
“但是没想到沈离这个龌龊小人,竟然贪生怕死,在战斗中出工不出力,龟缩在众人身后,巴天通长老看不过眼,说了他几句,他却怀恨在心,竟然利用巴天通长老专心对付眼前的妖兽之际,从后面偷袭,重创了巴长老!巴长老淬不及防之下,竟是牺牲在妖兽群中,那沈离当场逃走,可恨我当时抽不出手来,没办法替巴天通长老报仇雪恨!”
司空阳羽说罢,还重重的叹了口气,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他是司空世家的公子,本身地位就不低,如今表现出对沈离的痛恨,哪怕别人心里还有些疑问,但为了附和这位司空公子,纷纷咒骂起沈离来。
而司空阳羽脸上虽然装的悲痛,心里却是得意不已,由于没能在沈离找回自己的面子,他一直愤愤不平,转念一想,便想出了这一招计策,利用这些商会来对沈离发难。让他想不到的是,除了巴天通之外,其他商会竟然也有不少人死在了沈离手下,于是挑拨的效果比他预料中的好得太多了。
另外,通过挑拨商会来对付沈离,再加上自己的身世以及众商会想攀附自己的心理,他司空阳羽甚至还可以顺理成章的组织起一股效忠于自己的商会势力,对自己绝对百利而无一害啊!
而这些商会的高层一个个气息雄浑无匹,显然都是修为到了洪武中期的实力强悍之辈,若是一起出手对付沈离,哪怕那个沈离再厉害,又怎么能躲得过这么多洪武中期强者的联手剿杀?
此时的司空阳羽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天才,略施小计而已,既轻松解决了那个该死的沈离,又拉拢了一帮商会势力,实在是一箭双雕的好计策啊!
巴其武听司空阳羽说完,接着说道:“大家都知道,司空公子一向知书达理,极少与人争执和交恶,如今连他都声讨沈离,可见那沈离的确是坏事做尽,令人发指!我想在场肯定还有其他的受害者,天门商会的单杰长老,我看你损了一目,气色不佳,想必也是被那沈离所伤?你可站起来说一说,我们会还你一个公道!”
只见下面座位中缓缓站起一个灰袍武修,神色颇为凝重,而一只左眼已经不见,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正是在吞天鳌腹内被沈离搭救过的单杰,由于他的身份是天门商会的长老,同时又是从兽栏山中出来,所以也有资格参加这次会议。
站起身之后,单杰扫视了在场的众人,随即沉声道:“绝崖城之事,在下不知道,不过在下所见过的沈离,恐怕与司空公子所描述的不太相同。”
司空阳羽微微一愣之后,便又换上微笑,道:“莫非那卑鄙小人还做了更为恶劣之事?单长老但说无妨!”现在是别人把沈离说得越坏,司空阳羽心里就越高兴。
单杰看了司空阳羽一眼,一字一句的说道:“依在下看来,沈离非但不是卑鄙小人,而且还是光明磊落的英雄人物!”
此话一出,全场肃静,每个人的眼神中透露出惊讶,在这种批判大会上,居然有人公然说沈离是英雄?
只听单杰继续说道:“当日在兽栏山中,由于眼红沈离找到了数量不少的蕴元石,贪婪之心作祟下,我们竟是公然出手抢夺沈离身上的东西,后来一头吞天鳌突然出现,将所有人吞进腹中,我虽失去一目,侥幸未死,最后却是沈离不计前嫌将我救走,此恩此德,我单杰一直感激在心,所以司空公子说沈离卑鄙恶劣,在下不敢苟同,另外,我还建议大家另行评估沈离的好坏,切莫做错了决定,被人当枪使,到时候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单杰话音刚落,会议现场顿时一片骚动,开始有人交头接耳起来,显然单杰最后的那句话也是说中了许多人的心思。
确实,在事情经过尚未明确的时候,谁也不愿意随便跟一个人结仇,更何况同样在座的还有福锦商会的龚飞、管贤两人,他们既没有附和司空阳羽,也没有支持单杰,但他们知道,当日之所以会跟沈离起冲突,还是他们自己有错在先,而童弘之所以会被沈离杀掉,是因为童弘一开始是自己想杀沈离的,可说也是自讨苦吃。
见识过沈离的厉害,龚飞、管贤两人非常明白单杰最后那句话的意思,那是一种警告,说的是你们要出手对付沈离,到时候恐怕是自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司空阳羽则是脸色一沉,他怎么也想不到,现场居然有人敢替沈离开脱,这简直又是一个不给自己的面子的人啊!
此时另一边的坐席中有个阴沉的声音紧接着响起:“单长老这样说,未免有些罔顾事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