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玻璃的距离,却好似隔着天涯海角。陈凝忐忑不安的坐在座椅上,对于父亲而言,她不是一个合格的女儿,亲手把父亲送进了狱中。但陈凝似乎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的决定,在她心中,这是自己对父亲进行的救赎。
陈礼为仿佛一夜之间便老去了,曾经的那种嚣张跋扈气焰在他身上完全寻找不到踪迹。鬓角的白发愈发明显,脸上的皱纹像是枯木表面的沟沟壑壑。看到这样一个脆弱的老人形象,眼泪从陈凝的眼角滑落。
陈凝局促不安地坐在位置上,望着近在咫尺的父亲,不知道应该怎样开口讲出第一句话。倘若问父亲最近过得好不好的话,那是显而易见的,父亲的生活怎么可能好过呢。
沉默,长久的沉默之后,陈礼为率先开口说道,“傻孩子,哭什么啊?哭的跟个小泪人一样。爸爸这不是挺好的吗?快擦掉眼泪,那么大人了,怎么能说哭就哭呢。”
“爸爸,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陈凝掩面而泣。
陈礼为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道,“姑娘啊,你没错,说实话,爸爸刚开始的时候的确对你很失望。但是现在我终于想明白了,不是我姑娘害了我,是我姑娘救了我。你还记得你当初跟我说过的话吗?我已经身处深渊之中了,千万不要再往更深处的深渊走去。你说的很对,但是想要从深渊中脱身的话,那可就太难了。你做到了,是你把我从深渊中营救出来,我应该感谢你才对,我的乖女儿。”
陈凝抬起头,泪眼婆娑的望着陈礼为,“爸爸您真的是这么想的?难道你不怪我吗?”
“你这是在救我,我为什么要怪你呢。相反,爸爸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你。那么重的担子压在你一个人的身上,想想爸爸就心疼。所以你啊,赶紧找个靠谱的男人把自己嫁出去,有人照顾你我也就放心啦。”
陈礼为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与以往不同的是,这种慈祥是发自内心的温暖。而从前,总是掺杂着一丝戾气。
“爸爸,你就不用为我担心啦,我自己能够照顾好自己。结婚这件事情,我可一点都不着急哎。我现在最最重要的事情,是照顾好爸爸辛辛苦苦这么多年拼搏下来的企业,这才是正事嘛。”陈凝开心地对陈礼为眨眨眼睛。
“好好好,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拿主意就好。不过,当初你不是跟爸爸说掌管陈氏集团根本就不是你想要的生活吗?所以,如果你想要追求自己理想中的人生的话,转让陈氏集团部分股份,把集团交给别人打理也可以。从前我是一个专制的父亲,为你安排好你的婚姻与事业,现在小姑娘不在我的管辖范围之内了,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吧。”
“说实话,从前对您可有怨言了呢,总觉得您专制,为什么别人都可以按照自己想要的生活去生活,而我却不可以呢。但是后来慢慢的懂事以后,终于也理解了您的一片苦心。您就别再为我担心了,等我把企业稳定下来以后,我再去考虑我究竟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也不迟啊。”
陈礼为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是爸爸对不起你,留你一个人独自面对这一切。”
谈话被狱警打断,探视时间已到,陈凝恋恋不舍地望着父亲离开的背影,心里悲伤与喜悦并存。
走出监狱的大门,陈凝抬起头看到了程嘉河挺拔的身躯,撑一把红色的伞站在距离自己十米之遥的地方。陈凝感到意外与惊喜,这个男人,的确很是神秘。就像在自己身上安装一个定位一般,行踪被他了如指掌。
“你怎么来了?”陈凝努力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欣喜,装作一副平静如水的样子。
程嘉河走上前来,把伞打在了陈凝的上方,“过来充当护花使者啊,下这么大雨,万一你再次忘记带伞,那可怎么办?”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不会是跟踪我吧?总不能每一次偶遇你都是巧合?我可不信。”
“我在你身上装了一个定位系统,无论你去哪里,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程嘉河顺势把陈凝揽入自己怀中。
陈凝挣扎着想要脱离程嘉河的禁锢,当然以失败告终,“你放开我,从天而降的一个陌生人,咱们之间可没那么熟络。”
“有句话叫做一回生二回熟你不知道吗?咱们这已经见面多少次了?按理说已经熟透了吧?”
陈凝没有说话,对这个男人的依赖油然而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