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二娘一路骂,一路又扯着陈润的耳朵,在他身上乱打乱掐,“说,是不是偷了老娘的钱去勾搭相好的?”
陈润也不怎么躲闪,只是咬牙忍痛分辨:“我没有偷钱……”
“没有?没有钱怎么少了!”胡二娘忽然反手拔了自己头上的银簪子就要戳。
“夏月!”如姒再看不下去了,胡二娘乍然出手的粗鄙与粗暴让她愣了一瞬,但这时终于反应过来。
只见夏月快步上前,便如当初明绿樱制服如妍一样,双手一分,右手横打拦防,左手拿了胡二娘的腕子一捏。便听“叮”地一声银钗落地,胡二娘也“哎呦呦呦呦”呼痛出声。
如姒看陈润便如同受虐儿童一样,亲自上前两步将陈润将自己身后一拉,便质问胡二娘:“掌柜的你凭什么这样打人,你有什么真凭实据么?”
胡二娘的右手叫夏月捏住了桡骨与腕骨相连的部分,只觉那面上没有表情的丫鬟手上便跟铁钳一样,疼的泪花瞬间飚出却挣不开。她是见惯了市面上冲突风波的,自然知道什么人可以挤兑几句,什么人得罪不起。只不过眼前的如姒并不像大富大贵,颇有些在“可以挤兑”与“不能得罪”的这个中间地带。但陈润是什么人,胡二娘还是清楚的很,一瞬之间心中又转向了作死频道,她的理由也很简单,哪有什么了不得的人能看上陈润这个无父无母没钱没能耐的小兔崽子嘛!
“松手,松手!你们要干什么?青天白日的,哎呦呦,你们还想杀人吗!”胡二娘自然也是先拼命挣扎,又骂陈润:“小兔崽子你还不过来帮忙!”
如姒其实跟夏月只相处了两天,还不知道夏月的武力值到底是多高,也不想真的打伤胡二娘,便点了点头:“夏月。”
夏月立刻松手,后退半步。
胡二娘这才松了一口气,揉着腕子,却也不敢上前再撕扯陈润过来打,只是挑眉瞪着如姒:“我自己的学徒自己的外甥,怎么打怎么骂,你管的着么!怎么着,瞧着这小子长得有几分人样,还都心疼上了?”
如姒冷冷瞪着胡二娘:“你再说一句这样的话,我叫夏月打掉你满口牙,信不信?”
夏月非常配合地肩臂微动,身形侧转,仿佛随时都能扑上去,让如姒人生中第一句正式的暴力型人身攻击式威吓能量达到max爆表!
胡二娘本能感觉这个场景是可以发生的,立刻气势就矮了半头,只是还撑着:“你……你别吓唬人来了,这是皇城根儿,有王法的!”
如姒冷笑一声:“你知道有王法么?他是你店里的学徒,又不是卖身给你的奴才,你凭什么这样伤人!”
“谁家的学徒还不能管教了?你这个——”胡二娘看了一眼夏月,到底还是改了口,“你这个姑娘家家的少管闲事!”
“那这件事我能不能管?”沉稳的声音从店门口传来,一身捕快公服的陈濯在腰刀上有意无意地拍了拍,更显得英武过人。
胡二娘见到陈濯,立刻完全变脸:“哎呦,陈捕头。呵呵,呵呵,您这是说什么笑话呢,不过就是管教学徒的小事儿……”
如姒转身去问陈润:“你要不要去告她伤人?”
陈润对如姒自然是有感激的,只是闻言还是犹豫了一些:“上公堂……就不用了吧,我其实也没什么大事……”
“就是就是,”胡二娘忙道,“不过就是打了两下,哪里就要上公堂了。”
“打了两下,这是两下吗?”如姒怒道,拉着陈润的手臂给陈濯看了看,又给胡二娘看,“他是你儿子还是你奴才,你凭什么朝他下这样的狠手?要是有什么内伤你能负责吗!”
“咳咳。”陈濯不动声色地伸手去拉了拉陈润的袖子,陈润其实自己也有些脸红,便顺势将手臂收回来。
胡二娘看如姒行动也没个顾忌,越发觉得如姒是跟陈润有些什么,只是此刻不只有夏月,还有陈濯在场,她就更不敢胡说八道,眼珠转了转,便敷衍道:“恩,成成成,姑娘说的是,那我不再打他了。”
如姒哼了一声,又问陈润:“这个掌柜的坏的很,你不要给她做学徒了,我刚好缺小厮,不要你卖身投靠,只要跟学徒一样过来帮我跑腿,将来我若有店铺你就去店里做些杂事,你愿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