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深思很久,顾行瑞开口,一阵破锣的嗓音传来:“流笙和你合作的事,不要让他知道。”
这个他是谁,柴峙行心知肚明。
他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
电视屏幕里,顾行瑞歪着身子坐在特质的残疾座椅上,不知道的人可能会被他那张绝世的容颜吸引,可了解他的人才知道,在那宽大的病号服下,掩藏着衣服残破的身躯。
柴峙行叹了口气,关掉视频通话。
当初若不是顾行瑞将自己从火场救出来,可能烧死的那个人就会是他。
如果他死在意大利,他哪里还有机会在江城呼风唤雨,这是他欠顾行瑞的,便是拼了性命,也要完成他的遗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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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峙行的别墅在东华山山顶,独占整个东华山。
虽然山体不大,却拥有难得的好景致,站在别墅的露台上,便能将整个江城夜景俯揽于眼下。
傅彦彧没有兴致和柴峙行喝酒,他将酒杯放在桌沿,棕灰色的目光缜密地看着对面悠然品酒的柴峙行。
看见他半个衣袖束在一侧,傅彦彧淡漠地收回目光。
他派人查过柴峙行的资料,国内的背景都是众所周知地,混黑道的能有什么清白,只是他倒是谨慎,这么多年也让人抓住什么重要的把柄。而他二十岁左右的档案几乎没有,一说他偷渡去了美国,一说他那几年东躲西藏地避着警察,住在深山老林里。
对于这段空白的时间,傅彦彧粗粗估算了一下,大概就是柴峙行丢掉手臂的时候。
柴峙行喝了口酒,看着对面沉稳的年轻人,想到顾行瑞的二儿子——顾流笙,他便是一叹。
两个孩子都是人中龙凤,一个年轻气盛,一个沉稳寡淡。
对于顾行瑞的计划,在这一刻,他突然生出了几分兴趣来。这种感觉就如同下棋,两个下棋高手对弈,他就是那看棋人,偶尔可以操作一二,再看他们厮杀个没完。
见着活人厮杀争斗,可比打打杀杀来的刺激。
想到这里,柴峙行一双浑浊的眼睛里瞬间迸出一抹亮光,只道还是顾行瑞这个赌徒厉害!
“听说你最近喜欢喝茶,这是云南上好的老普洱,你尝尝。”
柴峙行挥了挥手,让一旁的管家退了下去,亲自拿着水杯给傅彦彧倒了杯茶水,他敛目看着白瓷杯中橙黄浓厚的茶汤,修长的手指放在腿上敲了敲。
“堂堂的泰禾傅总,莫不是胆子小到连一杯茶都不敢喝?”柴峙行放下茶器,靠坐在椅子上,悠悠地说着。
若是一般的男人,听着有人讥讽自己是胆小鬼,大概立马想要证明自己,拿起来就要喝掉。
傅彦彧面色没有任何变化,依旧垂眸敛目。
半晌,两人都没有说话。
不知为何,傅彦彧心中一紧,一颗心砰砰乱跳,他一时有些沉不住气了,皱眉问:“您如果没有什么要说的,我也不耽误您休息。”
见傅彦彧站起来要走,柴峙行这才放下茶杯,抬眸瞅了他一眼,眼神多了份笃定,问:“我担心你知道了,恐怕会更恨你父亲。”
“五年前,你应该见过你父亲。”
“听说,是他把你从地下钱庄救出来的。你母亲,也曾做过同样的事。”
“你父亲那时刚大学毕业,那时正被家人逼迫着接触家族事业,他性子自由惯了,不想被家族安排命运,便一个人跑到了波兰。而那个时候,你母亲应该正在准备参加肖邦国际钢琴赛。”
“你父亲遇见你母亲的第一次,就是被地下钱庄围堵,差点剁掉一只手臂,幸好你母亲的出现,及时付了钱,才将你父亲救了回来。”
“你母亲钢琴大赛获奖的时候,你父亲也去了。”
“你应该知道你父亲的家族是做什么的,那个时候,你父亲被抓住,他不愿意回去,却被下了迷幻药……”
“后来的事情,怎么和你母亲发生了关系,他都不知道……”
“他们这种家族,每时每刻都有内斗发生,你父亲为了确保你母亲的安全,让应天城将你母亲带回国……”
“后来的事情,你应该也知道了。”
柴峙行说完,便端起茶杯,也不看傅彦彧是什么反应,整个人仿佛陷入了回忆中。
曾经发生了什么事,傅彦彧不知道,可是柴峙行这段话,却让他迷惑了。
如果真如他所说,母亲是被保护着的,可是,在他整个少年时期,除了应天城一个月一两次的探望,他从未见过有任何陌生人出现在别墅。
如果应天城只是奉命保护母亲的人,那他为什么要以父亲的身份出现?
他心里怨了二十多年的父亲,原来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您说的这些,又是谁告诉您的?”
柴峙行握住茶杯的手紧了紧,他懒懒地掀了掀眼皮,仿佛对傅彦彧问出的这句话没有回答的必要。
“这些都是你父亲经历的事,难道还会有假?”撇开他的问题,柴峙行反问。
傅彦彧手指紧握成拳,相较于这个问题,他心底滋生出的莫名恐慌,让他没有办法继续停留下去。
看着楼下一闪而过的身影,紧接着迈巴-赫急速地使出别墅,朝山下开去。
柴峙行悠悠地品了一口茶。
身后立刻有保镖走上前来,将手机恭敬地递给柴峙行,低头道:“刚才在楼下接听到顾先生的电话,他说谢谢柴爷送的这份大礼,以后在大陆的业务他不会再管了,柴爷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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