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王靖州的命也不会造成残疾,李辞还是心慈。
表情难得的有些沉重,蹲下身将把将没有沾上一丝血迹的轻剑收起。
“用剑的人,可以用它来伤人,也可以用它来自卫;可以是你的配饰,也可以是你的兄弟,不论你怎么去用它,它都是无条件的去做,这就是剑。”
“这把剑叫云峰,从它被铸好之日起,就没有被谁摔过。”
“回去吧。”
李宸挥了挥手,说完便自个朝着东边走去。
虽然不知李宸要去哪,但鼻青脸肿的李辞与衣衫凌乱的陶雪悦还是并肩走向家的方向。
留下王靖州一人在小巷内低声哀嚎。
陶雪悦双手始终紧紧环抱在胸前,脸上还挂着些许的娇羞,怯生生的说道:“阿辞,你爹爹说的是真的吗?”
似乎因为方才那一剑的缘故还没回过神的李辞一阵错愕急忙接着话:“啊?说的什么。”
陶雪悦破罐子破摔也不羞涩着说道:“哎呀,就是娃娃亲呀。”
李辞沉默不语,他自个都不知道,更不知如何回答,只得自顾自的低头走路。
陶雪悦轻叹一口气,并不多问。
夜色当空,四周寂静,李宸与回家的李辞陶雪悦背道而驰走在空荡的小道上,在一人身前停下,那人寸步不离似乎已等候许久。
“黄天师?”李宸试探性的问道。
“秦岭来的?”黄伯奚不敢大意并不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早年往事,不值一提,现在是这镇上铁匠老李,哈哈。”李宸乐呵呵的回应道。
“秦岭那魏老怪是你什么人?”黄伯奚紧接着问道。
李宸随意的说道:“魏无忧吗?曾经替他铸了几把刀而已。”
谁能知道在这三福镇上铸剑的李宸,还会铸刀。
剑乃两面锋的君子器,刀者则刚一面硬一面,虽然势大力沉但平衡不佳,极少习武之人会选择以刀为随身利器。
李宸这回答虽然随意,但那魏无忧是什么人?天下皆知,独控八百里秦岭的武学大乘者,还能为他铸刀?黄伯奚心里有些发怵,也不禁仔细打量起这位系着围裙的铁匠老李。
李宸说出一句令黄伯奚颇为震惊的话:“当年为他铸刀,换了这一身武学罢了,我呢,就爱打铁铸剑,黄天师不用担忧,自是不会阻你南下之路。况且动起手来你我定是两败俱伤,但你们还有个曹轻侯呢。”
震惊过后,黄伯奚一阵思索,这老李说的没错,刚才那一剑的气象表明武学与自己在伯仲之间,突然大惊失色的问道:“你又怎知贫道这趟行程?贫道这一路可都收敛着气息。”
“多少只眼睛盯着天脊城?不差玉门郡里的那一双吧?而且你们这类高手收敛气息是可以瞒住一般武者,对我可不行,”李宸大大咧咧的说着,这一番话怎敢想象是出自一位打铁匠之口。
一席话令黄伯奚眉头紧锁,这南下之路,必定不太平。
“多谢告知,”黄伯奚已经知道来人没有恶意,示以感激转身便想离去,在这里多耽搁一分,那曹大和尚怕是要多焦虑一分。
“黄天师,我这有一事想求,还望答应,”李宸出声喊住黄伯奚。
黄伯奚闻言便停下身形。
“玉门郡内有武苑,这个谁都知道,但在近日有阎王阁的人进入,你们还得小心。”
“阎王阁?”这惊喜真是一个接一个的,阎王阁可是洪流大陆上唯一以暗杀为名跻身十大名门宗派之一的主,做的是收钱买命的活儿,没点实力绝不敢做这般收钱买命的勾当。
“这北方从外看是风平浪静,背地里早已经暗波汹涌,我是离不开了,还望黄天师能够捎上我那独子李辞,将他送到秦岭,”李宸不顾及黄伯奚的惊讶,看了看西边转身说道。
黄伯奚满怀疑惑:“为何送上秦岭?你那独子方才贫道已经观察了一番,与常人无异,习武更是如登天难,而且这事与你们有干系?”
铁匠老李索性全盘托出,说道:“就让他去登天有啥不好的?登得上便好,登不上至少还能活命,只是这三福镇小,玉门郡里鱼龙混杂,中原又太远,所以啊还是去秦岭比较好,毕竟我还与那魏无忧有约。”
黄伯奚仔细琢磨了一番,觉得也有道理,谁家不指望后代能够成龙成凤远离是非,也惊讶于这位曾为魏老怪铸刀之人还与其有约。
黄伯奚并不刨根究底的追问,而是询问道:“贫道这一行明早就动身,那位姑娘你们可会一同带上?”那位姑娘指的就是陶雪悦了。
黄伯奚话音方落,李宸哈哈大笑:“不必了,她可是我李家未来的媳妇儿我得亲自看着才行,这把剑,等到了秦岭再给我家阿辞,”说完便递出那把名为云峰的轻剑。
从那之后,三福镇上再无贩剑少年。少了走街窜巷的贩剑方式,李记三福剑的生意重归不温不火,依旧如初的只有那些不远千里从中原腹地而来的商人。王靖州迫于李宸的实力不敢惊动自己那位镇守父亲,更是不敢在镇上露面,也不知能否继续回到武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