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水莲的珍贵程度不言而喻,算的上是太武山的天道圣品,对太武山来说,这株水莲是最后的稻草,曹轻侯想要出言婉拒,轻声喊道:“天师...。”却终究是没有下文。
黄伯奚却不紧不慢的说道:“世人说,道佛两家之宗义有天差地别,贫道看来都是殊途同归,即便不是,贫道也要持太武山为根基,创道家之济世渡众生!”仙家风范一览无遗。
曹轻侯轻轻放下秦萧楚,起身朝黄伯奚深深鞠躬,这一轻一重之间,没有言语,却涵盖了太多太多。
“轻侯务须客气,赶紧去知会袁老板,即刻动身借道秦岭,送走小辞后让他袁老板随贫道齐上太武山,他若愿意上山,贫道送他一份机缘也不是不可。”
太武山为了金陵秦家,而送给袁宿一份机缘,曹轻侯于心不忍太武山这般付出,况且袁宿只是个行商老板,天下之大,最是不缺这类市井小人物,当即说道:“本是想着这趟借镖队之名潜入天脊城后再潜回金陵,不曾想到这层身份形同虚设,袁老板的镖队已经可有可无,轻侯不妨给他些银两,让他自行回金陵罢了。”
黄伯奚自然知道曹轻侯的想法,也不隐晦,直接说道:“袁老板虽是身怀铜钱味的商贾,但为人虔诚心怀慈悲,这份机缘,袁宿他配的起,如若他不愿上太武山上等候,轻侯,你便多给些银两好生补偿,你们秦家可不缺银两。”
黄伯奚这番话令曹轻侯有些迷糊,便念叨着:“虔诚与慈悲?”
黄伯奚望着昏睡的秦萧楚,淡然道:“小人物皆有风骨,袁宿的虔诚与慈悲至少比你这和尚要好上一些。”
曹轻侯不置可否的苦笑。
“动身,去秦岭,”黄伯奚自觉身体不适,步伐酿跄朝袁宿车队所在的客栈走去。
袁宿常年行商,早已知会今夜在陨州城的迎来客栈露宿,不曾想黄伯奚没走几步便突然单手撑地做痛苦状。
“天师!”曹轻侯上前去慌神的喊道。
只见黄伯奚挥了挥手,强做精神道:“天道之力似汹涛巨浪,贫道吸收不及,受到反噬故而丹田之内有些虚脱,问题不大,但愿再无人来截杀。”
黄伯奚并无大碍,曹轻侯才一阵释然的轻吐一口浊气,义正言辞道:“天师放心,有我曹轻侯在!”
大雨不停,路上行人无几,四周一片狼藉,陨州城城正中,再也不见往日的繁华,犹如战火侵袭过后的惨淡模样,却也仅限于正中间这块地儿,其他各处依旧高阁林立。
曹轻侯一手抱起秦萧楚,一手搀扶苏长河,身后跟着老道长黄伯奚,似在雨中散步,脚步缓慢。
迎来客栈前,青婵李辞袁宿以及一干镖师正在屋檐下左右张望,望着大雨如洪不知何时休。
客栈内,几位打尖住店的客人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扯淡。
“听说城中来了几位高手,连王爷都被惊动了!”一男子小声的说道。
“可不是,我才从那边过来,那一片的房子都塌了,还好小爷我跑得快,不然得被砸死,”一浑身尽湿的男子庆幸自己捡回一条命,满脸得意的说道。
“你不是说你已经八开神识明年就入幻境嘛,怎么还会这般害怕,人家八开神识的高手飞檐走壁可都是家常便饭,”方才小声说话的男子一脸不屑,质问道。
吹嘘自己实力却被识破的男子尴尬的笑了笑,“来来来,小爷请你吃酒。”
.......
看着青婵脸色紧张,袁宿感觉秦公子的这位婢女当真是尽心尽责,大概是能猜到其心中多多少少有些许的情愫,不忍心看她这般焦虑,便出声安慰道:“青婵姑娘放宽心,曹镖头厉害着咧,而且这陨州城的西凉王可是极好面子之人,相信公子不会吃亏。”
青婵不以为意,愁容反而更深,不安的说道:“袁老板,您是忘了在山鬼转野道嘛。”山鬼转野道,有老僧拦路,曹白虎遍体鳞伤捡回一命。
袁宿一时语塞,过了一会儿才想起还有两人在,便继续劝说:“这回不还有黄老道长和小苏在旁。”
“对啊,黄道长一直喊我跟他学剑,嘿嘿,但我不想学,”李辞说道。
听见二人这般话,青婵脸上的愁色才淡淡散去。
见青婵稍显放松的姿态,袁宿欣慰的露出会心一笑,但眼神依旧在左右张望,他自己的焦急其实不比青婵少,同样忧心着那几人。
倘若没有那几人护镖,这此去金陵再出现突发事故该怎么办?总不能指望着眼下这一女子以及这背剑少年?但自己不能像青婵一般透露出自己的担忧,那样只会致使这几人更加慌神。
空当的大街上,有几人步履蹒跚出现在暴雨之下的视线内,雷声轰鸣不断,雨声哗啦哗啦。
只需一眼便能看清出现的是谁,曹轻侯那九尺的身材即便放在以人高马大著称的北域也算的上是高人一截,身后跟着的修长老人无非就是黄伯奚,左右手各抱着的除了秦萧楚苏长河,还能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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